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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被校園霸凌了,于是我給她報了拳擊班,送她去學拳擊。

女兒再一次被他們團團圍住時,剛剛進入青春期還沒長出大人模樣的毛頭小子們,嘴里就已經開始急不可耐地學著大人們那樣吐著粗鄙的臟話。

下一秒女兒的巴掌,就招呼在了始作俑者的臉上。

那幾個男生反應過來扯女兒的頭髮、按女兒的胳膊時,為首的混混任鵬的門牙已經飛出去兩米遠。

他們幾個仗著人多,手腳并用,而女兒就是瞄準了任鵬揍。

在漏風的缺門牙和鼻涕眼淚亂飆的加持下,他的號叫聲格外凄慘。

周圍的人群亂糟糟,有人尖叫著喊老師,有人探著頭想往人群中心瞧。

那群渾小子都不敢再上前了,他們之前的人海戰術沒了用武之地,一個個見到女兒紅著眼睛拳拳到肉的模樣都哆哆嗦嗦,嚇破了膽。

荒誕的流言不會止于智者,卻會止于強硬的拳頭。

1

我的女兒被校園霸凌了。

她上初中的第一年,那天她放學回家時,渾身臟兮兮的。

校服皺巴巴,上面沾著斑斑點點的臟污,褲腳的位置崩開了線,頭髮也亂糟糟,像是打了結的毛線,上面還粘著不知名的黏液,在頭髮上結成了塊。

她滿臉淚痕,卻半個字都不肯說她在學校里發生了什麼。

她拼了命地擦著馬上溢出眼眶的眼淚,把眼角揉得通紅,嘴里磕磕絆絆地抽泣:「媽、媽,你別問了……我求你了,你別問了。」

心里的不安從一個小點逐漸擴散,越來越大,直到遍布全身。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蹲下身子抓著她的肩膀,與她平視。

可我的聲音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我說:「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媽。

「是不是有人在學校里欺負你了?」

她搖著頭不說話。

女兒生得瘦小,哭起來時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硌得我的手心生疼。

「你別哭,有媽給你做主,你記住有什麼事你和媽講,天塌了還有媽給你頂著!」

聽到我這句話,她再也繃不住放聲大哭,她的哭聲支離破碎。

她用手死死地抓著我的袖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學校里有人欺負我。

「他們今天放學把我堵在廁所,不讓我走,他們扇我巴掌,打我的頭,朝我吐口水。

「最后他們把我抬起來扔到垃圾桶里……」

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感覺有一只手死死地揪著我的五臟六腑,仿佛要將它們扯出我的胸膛,每一次呼吸,都是難以言喻的抽痛。

她用那雙被淚水泡得通紅的眼睛注視著我,嘴里一聲聲媽喊得撕心裂肺。

最后她說了一句:「媽,我不敢哭。

「我害怕呀,如果哭了,會不會像你一樣被我爸打?」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已經凝固,讓我喘不上氣。

這是女兒上初中的第一年。

也是我帶著她從我丈夫身邊逃離的第三年。

那年的大年初五,下了很大的雪,枯槁的樹杈子被雪壓得很彎,屋檐上結滿了長長的冰凌子。

趁著夜黑風高,我用一條長長的鐵鎖鏈鎖住了車轱轆,帶著女兒和一小包衣服像做賊一般逃去了火車站。

售票員問我,你買哪趟車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也不知道該逃去哪里才能躲避那個男人的拳腳和棍棒。

身后排得長長的隊伍中,不耐煩的聲音逐漸變大。

第1章

最后我對著售票員說:「幫我買最近的一趟,要兩張。」

女兒緊握著我的手,她的手被凍得很紅,卻努力試圖把我的手包入她的手心,想用她為數不多的體溫來溫暖我。

她的牙關直打戰,磕磕巴巴地和我說:「冷吧,媽,我給你暖手。」

我帶著她逃去了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鎮子。

我不敢去大城市,那里碰到熟人或者親戚的概率更大,一旦碰到了,我的丈夫就會找到我和女兒。

我干過保潔,掃過廁所,端過盤子,折騰許久,最后攢了點錢重新把理發店開了起來。

店只有十平米,中間被我用一個小簾子隔開。

幾把椅子,幾張凳子,還有剪刀和推子,讓我和女兒有了容身之處。

店里的生意比我想象中要好,旁邊挨著兩個老廠房宿舍,附近還有一個高中。

我在店里忙,女兒就會在簾子后面,趴在小折疊桌上寫作業。

我一喊她,她就會應我,偶爾幫我打下手,掃掃地,擦擦剪刀。

那幾年的夏天轉瞬即逝,我卻無比珍惜,珍惜我們這樣偷來的幸福。

相比于她的懂事,我一度很愧疚自責。

我一邊暗自咒罵自己給不了她好的生活,一邊拼了命地干活,只要一來客人,哪怕飯已經塞到嘴里,我都會立刻擦手起身。

我將她視如珍寶,想要榨干自己一絲一毫的價值,去換她更多的健康和快樂。

可是我唯一的、最愛的女兒,現在卻被人校園霸凌了。

2

李雪婷是女兒的好朋友。

女兒小學時轉學,兩個人就形影不離,一直到升入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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