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她懷里也捧著一束鳶尾,像是從照片里走出來了一樣。
真好啊,時琛他愛的人沒死。
尋回來了。
那我是不是該離場了?
躲在不被察覺的角落。
我不敢再朝那個方向多看一眼。
撫摸著肚子,手微微顫抖。
醫生說,已經一個月了。
倒霉催的,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 T 破了,害我淪落至此。
怎麼辦呢?
時琛為我和家里人做了很多。
縱然他說對我不會有愛,這些年對我,也算是體貼。
我對他只有感激,不想難為他。
所以,我打算放手。
4
那天,時琛罕見地回來遲了。
以往。
在他日程里,就算集團的事再忙,也會準點回來陪我入睡。
是去陪她了吧?我鼻頭一酸。
「橙子,給你帶了最愛的小蛋糕。不過有些晚了,明天再吃吧。」
我滑走流產手術預約頁面,抬頭。
時琛放下蛋糕,從口袋里又變出一根珍珠項鏈。
是我最喜歡的澳白。
「這是我前兩天出差,在澳洲拍的,想著你戴肯定很好看。」
鏡子里,項鏈泛著柔和的光。
時琛絮絮地問我身體怎麼樣。
然后怪我。
「今天我從秘書嘴里才知道你去醫院了?哪里不舒服嗎,怎麼不叫我陪你,我知道后趕過去,也沒見到你。」
是啊,沒找到我,倒是找回了白月光。
蛋糕、項鏈,是心有愧疚的補償嗎?
其實我很想跟時琛說,不用愧疚。
畢竟他心有她屬這件事,我早就心知肚明。
「你剛出差回來,我怕你累,就自己去了。肚子有點著涼,醫生說沒啥的啦。」
我佯裝淡定,慢慢解釋著。
時琛似是發現了我情緒不對,上前抱住我。
「橙子,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
一股委屈涌上心間。
懷孕了,就是容易情緒敏感。
不該有的。
我吸了吸鼻子,想拼命壓制下這股情愫。
卻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花香。
「時琛,你最喜歡什麼花?」
時琛沉默了一會,答道。
「紫鳶吧。」
果然……巨大的失望擊中我。
時琛說完,便去洗漱了。
我的手機卻在此時叮地一聲響起。
是一條帶圖彩信。
一束紫色鳶尾。
內容是:「浴火重生的愛里,你沒有勝算。
浴火重生的愛……好戳人啊。
可怎麼算是體面呢?
我趕緊點開銀行賬戶。
一直以來,時琛時不時就喜歡給我打錢。
還會給我分股權。
我數學不好,一直沒算。
但都攢著。
如今,我細細數著余額里那幾個零。
幸好,有 9 個。
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股權。
應該算得上體面。
5
手術排在兩周后。
期間集團有個重要的剪彩。
這兩年來,時琛總薅我陪他出席這類商務儀式。
說拿我這只金絲雀持靚行兇,給他省去明星代言錢。
秘書送來一襲蠶絲禮裙。
出席場合,時琛想得周到,什麼都讓人備好。
細心得像我的專職保姆,襯得我愈發愚蠢。
細品起來,我不像是金絲雀,他倒像我的金殼螂。
不過這麼多年來,我也習慣了他的靠譜。
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懷孕一個月,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覺得多了些母性光輝。
救命……
看得我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套上裙子,時琛看到我的一瞬,竟也眼神一亮。
第2章
他上前溫柔地攬著我的腰,讓我剪彩。
我有些驚訝:「不好吧?你剪,我站旁邊就行。」
他笑:「橙子,這是我送你的基金,是給你準備的禮物。」
啊……?
恍恍惚惚中,我有些不解。
白月光回來,時琛不該想著迅速擺脫我嗎?
哦,擺脫我,所以想著來把大的金錢補償?
哎,他真的,好體面的一人。
我哭死。
剪刀搭到紅帶上的一瞬,我腦海中突然浮出一個古怪的念想。
有些舍不得他。
這個孩子,應該能很像他吧?
那我偷偷生下來,就能得到一個迷你版時琛。
時琛給了我那麼多錢,現在還給了我分手基金。
該夠養活一個小時琛吧?
可轉念,我就又覺得自己荒唐。
我從小媽媽早逝,自是知道單親家庭的不易。
怎麼能為了自己這不值錢的留戀,讓它蹉跎地來到這人間。
雜七雜八這樣想著。
禮炮轟地炸出彩帶,我五味雜陳剪了彩。
臺下一片歡呼聲中,我突然瞥到了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我最近對紫色異常敏感。
她穿的紫色長裙一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剪彩結束后,時琛去找出席的新貴們應酬。
那人朝我走來。
伸出纖纖玉手。
「你好,簡橙。我叫沈柔澄。」
她臉上掛著和照片上一樣清冷的笑。
「好巧,我們名字里都帶著 cheng。時琛跟我說,他想給你們寶寶起名叫時念 cheng。」
「只是不知道,會是哪個橙/澄?」
6
有句話說的好。
年少不可得,困人一生。
小時候想媽媽,我便摟著布娃娃才能睡。
大了孤單的時候,我摟著時琛聊以慰藉。
時琛錢包里那張照片,便是對我來說,布娃娃一樣的存在吧。
得而復失,他比我幸運。
我該替他高興才對。
這麼想著,精神分裂一樣,我無視沈柔澄的挑釁,突然自我感動。
我能這麼自然而忘我地祝福他倆。
——我可真是個心胸寬廣的好人啊!
哎,等下,不對……
沈柔澄剛才說什麼,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