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輒也只是點頭微笑。
聽到蘇輒答應親自策劃這場求婚儀式。
李昀值似乎挺滿意的。
起身去衛生間:「細節跟我助理聊,預算方面不是問題。」
一分鐘后,微信亮起。
黏人精:「在你公司樓道,出來。」
「不方便,開會呢。」
黏人精:「那我進去找你?」
沒轍,我只好找個借口退出會議室。
剛推開樓道的門。
一道頎長的身影把我拽進懷里。
與剛才在會議室的冷峻完全相反。
此刻,他眉眼濕潤地看著我,唇角掛著淡淡的笑。
「看見我不高興?」
我點點頭:「嗯,誰讓你拒絕了我的方案。」
「不然,我離職時還能拿走更多的獎金。」
他笑出聲:「小財迷,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要這些小錢做什麼?」
我皺了皺鼻子:「與大錢小錢無關,我喜歡我認真賺得的每一分錢。」
突然想起:「你是故意要他設計求婚儀式的?」
他低頭,輕啄了一口我的臉頰:「是,那又怎樣?」
又低聲說:「他欠你一場婚禮,用這種形式還也不錯。」
我愣了一下。
是的,我和蘇輒的事,他都知道。
11
四個月前,我在我和蘇輒原本的婚禮現場,遇到了李昀值。
結婚是我和蘇輒兩個人的事。
但是婚禮,是我一個人的項目。
落日余暉下,我看著工人一點一點在草坪上拆除桁架、花束。
心里還是有些酸酸脹脹的。
曾經有個男孩因為學習好,坐在我前桌。
整齊的發腳,清雋的側臉,開啟我內心暗戀的那道門。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能化成一股動力。
兩年后,我考上跟他同一所高中。
幸運的是,又是同一個班級。
但我從不敢表白。
因為,我自卑我不配。
我是靠奶奶撿垃圾養大的孩子,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相貌,不論我洗多少遍澡,身上似乎總有一股揮散不去的垃圾味。
長大后看了一部電影。
大家都在笑時,我卻在默默掉眼淚。
腦子里回蕩的是:
「星期一的早晨霧茫茫,撿破爛的老頭排成行,哨子一吹,撿破爛的林悠橘沖進垃圾堆,破鞋子破襪子滿天飛……」
我不夸張,小學時,我看到空寶特瓶眼睛真的會發亮,來財了。
這就是我的生活,和奶奶相依為命。
奶奶靠撿垃圾收廢品,省吃儉用供我上學。
我沒有表白的勇氣。
在愛美的年紀。
連身上的內衣都是奶奶在地下商場買最便宜的那種。
洗幾次就變得松松垮垮,幸虧校服夠寬大,遮掩了我內心的羞恥。
有時我看到蘇輒腳上穿的鞋。
忍不住暗暗咬牙,真有錢啊,那雙鞋都夠我買幾百件內衣了。
可就在那次。
我流感發燒兩天沒去學校。
奶奶出去收紙皮了。
房門被敲響。
我暈乎乎地打開門,愣住。
清雋的少年像一縷陽光照進塵封已久的黑屋子里。
他逆著光說:「給你帶流感特效藥了,吃嗎?」
那天我局促不安。
不安的不只是我,還有四處亂竄的小強們。
墻面上堆積了各種麻袋,里面裝滿奶奶收集的五顏六色的空瓶子。
在麻袋下方,是一摞一摞的紙皮,那里最易爬出蟑螂。
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家,充滿垃圾,也靠它們生存。
可他神色淡然。
拿起桌上的水壺,沖洗了一下水杯,再倒半杯熱水遞給我。
「先吃藥吧,你都燒紅了。
第4章
」
其實,我不是燒紅的,我是羞愧得滿臉通紅。
「感謝班長代同學們來關心我,謝謝。」
他輕笑了一聲:「我是代我自己。」
「林悠橘,要不要跟我一起考同一所大學?」
我不解地看著他,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林悠橘,高考后,做我女朋友要不要?」
12
我一直以為我跟蘇輒會結婚,生孩子,然后到老。
直到我站在親手策劃的婚禮現場。
只有我,沒有他。
我知道,我們結束了。
那天我放縱自己抱著花束大哭。
在哭得最難看的時候,李昀值出現了。
剛開始,我以為只是酒店的一個普通客戶。
「新郎跑了,很傷心?」
我搖頭,「不是,我哭我自己的青春。」
「我的青春喂了狗了,我對他那麼好,陪他創業這麼多年,我們的婚禮還比不上她學妹的一句話,連我奶奶都氣得生病住院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安撫她,憑什麼啊?」
我不是一個喜歡對外人說私事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對著陌生男人卻倒豆子一般叨叨宣泄。
他也沒嫌煩。
「要不這樣,我們做個交易。
「我幫你安撫你奶奶,你幫我安撫我爺爺。」
我打了一個哭嗝:「怎麼安撫?」
「我爺爺有生之年想看到我找到伴侶。」
那天,我的隱形眼鏡哭掉了,并沒有怎麼看清。
「你以為你是李昀值啊,催婚的爺爺孝順的孫子。」
因為網上有報道過,李昀值很孝順,唯獨婚姻大事不肯聽爺爺的建議。
「你說對了,我是李昀值。」
我不信。
偷偷搜某度。
我去,還真是李昀值啊。
他是不是有毛病?逗我玩兒呢,大佬找不到女朋友,還要找假的?
他不會是……那個吧?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于明顯。
他竟能看出端倪。
「我沒毛病,不找是因為沒有合適的。」
「本人身心健康,你大可放心。」
「只是一場互幫互助,你不喜歡隨時可以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