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輒擰起好看的眉。
「林悠橘,你沖誰發火呢?」
柳蝶咬著唇,看了一眼腳下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悠橘姐,你是在生氣我借穿了你的拖鞋嗎?」
哦,是上次搬家時我忘記扔了。
我笑了一下,「怎麼會呢?如果你有喜歡穿別人破鞋的習慣,你就穿吧。」
柳蝶臉色白了白,眼圈漸紅。
拉著行李箱作勢就要往外走。
「學長,我還是走吧,隨便找家酒店就行,我不敢住你家了。」
「我不想被人罵綠茶,穿破鞋的……我媽媽也不會想我這樣被人罵的。」
提及她媽媽。
蘇輒眸色深沉。
話雖然是對著柳蝶說。
但是眼睛卻盯著我。
「走什麼?這個家,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
「悠橘,小蝶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你有意見?」
我差點要笑出聲來,「沒任何意見,跟我也沒關系。」
說完轉身上樓,匆匆找出護照。
下樓時,柳蝶戒備地盯著我。
我好心勸她:「沒必要跟我雌競,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要爭的東西,包括人。」
轉身跟保姆楊阿姨抱了一下。
這些年,她照顧我良多。
「走了,以后不會再來了。」
蘇輒不解地看著我:「你要去哪?」
他面色冷下來:「林悠橘,你都幾歲的人了?還鬧離家出走?」
我差點被氣笑:「誰說我離家出走了?」
一直默默無言的楊阿姨忍不住開口。
「先生,林小姐早在四個月前就搬走了。」
「您不知道嗎?」
5
蘇輒還沒說話。
柳蝶倒先咋咋呼呼地呵斥楊阿姨。
「你一個家政阿姨,也太沒邊界感了吧,你是在質問主人家嗎?」
「我學長不知道很正常,他剛到國外沒幾天就出車禍了,在醫院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
「悠橘姐,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對男朋友不聞不問,又任性離家出走,不覺得有點作嗎?」
我瞥了一眼蘇輒。
他額頭上確實有一道新疤痕。
眉眼也憔悴了幾分。
他出車禍了?
但那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笑了:「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就在他決定撇下婚禮,扔下我,陪柳蝶出國的那一天。
蘇輒眼眸閃動了一下,沒說話。
柳蝶一時愣在那里,琢磨我話里的真假。
我沒再理會他們,拿著護照就要走。
背后卻傳來楊阿姨有點焦急的聲音:「先生,小橘真搬走了,您不留她嗎?」
蘇輒淡定地說:「不用,過幾天她自己會回來。」
蘇輒總是這樣。
對于我們的關系。
他總是篤定我離不開他。
畢竟我從初中開始就遠遠地暗戀他。
清雋的白衣少年是許多少女青春的悸動,其中包括我。
我們的感情,到了大學才開花結果。
認識我們的人都說:「林悠橘是離不開蘇輒的。」
但其實,想分開的念頭很早就種下了。
6
之前談婚事那天。
照例,他的家人要到 N 市見我的家人。
蘇輒說他父親來不了,在療養院。
奶奶說沒關系:「蘇輒能來就行。」
老太太樂樂呵呵地忙活了大半天。
把家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
跟過年似的做了一大桌子菜。
甚至還給家里的狗都洗了個香噴噴的大澡。
臨了又怕家里只有我和她,沒人撐場。
把要好的鄰居也叫來,滿滿地坐了一桌。
可蘇輒發信息給我:「臨時有事,要晚點。」
我知道蘇輒一向守時,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他一般不會遲到。
第2章
從十一點半等到三點半。
菜也涼透了。
他還是沒出現。
鄰居走后。
奶奶這才把臉上的強顏歡笑卸下。
「孫女,他是不想娶你了,還是怎麼著?」
剛說完這話,蘇輒就匆忙地出現。
他低聲說:「抱歉,剛才去醫院了。」
我以為是他爸的事,也就沒多問。
第二天刷手機才看到。
柳蝶昨天同時段發了一個朋友圈:「腸胃炎好疼啊,還好有人陪。」
那張側臉是駕駛座上的蘇輒。
第二天我質問蘇輒。
他淡淡地翻閱雜志:「小蝶家人在國外,我不照顧她誰照顧她?」
他揉揉我的發頂:「她才 22 歲,年紀小,有時候任性了一點沒有壞心的,你讓讓她。」
「可是,昨天我奶奶滿心歡喜準備了很久……」
蘇輒打斷我的話:「不就是吃個飯的事,哪天都能吃,何必計較這個?」
和長輩談婚事,怎麼只是個吃飯的事呢?
見我臉色不好。
蘇輒口氣這才軟下來:「最多半年,干媽回國后,我就不管她了好不好?」
我原本單純地以為,她真的只是像依賴哥哥一樣依賴蘇輒。
蘇輒向來潔身自好,男女關系上一向很謹慎。
直到我們要領證那天。
剛走進民政局,蘇輒就拉著我往回走。
他神情肅穆:「小蝶在學校暈倒了,正送往醫院。」
我倆一起去的醫院。
醫生說只是中暑無大礙,回家休養即可。
蘇輒當著我的面,把軟成面條的柳蝶抱上車,再抱進她的小公寓。
我給她蓋被子時,才發現被窩里纏著一件男人的襯衫。
皺巴巴地,睡了很久的模樣。
我指尖一顫,如果我沒認錯的話。
跟家里蘇輒莫名丟失的那件一樣。
這樣看來。
她對他可不是單純的「哥哥」想法。
7
那天是我和蘇輒交往以來最嚴重的爭吵。
他說,是她裙子破了,那車上的備用襯衫給她遮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