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香身上很沉重,四肢乏力,还感觉格外冷。
可被拽起来那瞬间,愤怒又让她活了过来。
她抓起床头的不锈钢水盅砸向陈东升:“没看到我病了吗,我病了你都不体谅我,还要我做饭给你吃,那我嫁给你这个窝囊废又有什么用?!还要我一个女人杀猪,你不能杀吗?哦,我忘了你是个胆小鬼,猪嚎两声你都瑟瑟发抖,这么胆小我看你干脆别当男人了,把那两颗蛋割下来喂狗得了,也算是物尽其用,我还能看在你残缺的份上继续赚钱养着你。”
陈东升被泼了一身水,这大冬天的冷得他直哆嗦。
昨晚到今天的愤怒buff叠加,陈东升扬起手重重扇向黄月香。
“***找死!”黄月香蹲下躲开,伸手抓住他那二两肉重重一捏。
“嗷嗷嗷!”陈东升当即捂着裤裆原地起舞,黄月香又拿起板凳砸他:“***才找死,陈东升你给我看清现实,现实是我卖猪肉养着你这个窝囊废。
你要是再继续惹我,我分分钟让你没钱花,现在,给我滚出去做饭!”陈东升没动静,黄月香斜了他一眼。
“不滚?”她又是一招猴子偷桃,陈东升一边骂她神经病,一边夹着腿跑得飞快。
黄月香拔掉锁孔的备用钥匙,反锁房门,又躺回床上。
她足足睡了一天,直到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起身出去找吃的。
陈东升没做饭,也不知死哪去了。
黄月香简单地给自己下了碗素面,吃的时候烫得舌头上的伤口痛不欲生。
她艰难地吃完,这才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困意再次来袭,她正想回房继续睡时,外面传来张业兰的声音。
她是来跟黄月香说昨晚捉奸的后续的。
陈癞子赖上了刘珍珍,咬死是两情相悦要结婚,还要刘珍珍给他再生个儿子。
刘珍珍不肯,陈癞子就要拽她去***,大不了一起坐牢。
但下午陈癞子又消停了,说两人性格不合,分手啦。
张业兰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但黄月香却能猜到其中缘由。
陈癞子之所以又松口,必然是陈东升去找了他,又许了他好处。
他得了便宜,自然不会再胡搅蛮缠。
黄月香和张业兰关系极其要好,两人经常互帮互助,互相信任。
昨晚黄月香深夜找上张业兰,请她帮忙。
张业兰虽然疑惑,但却什么都没问就答应帮忙。
也是因为有她一家人的帮忙,昨晚那场戏才能演得那么精彩。
所以黄月香也不打算隐瞒,言简意赅地说了事情的真相。
张业兰听完,气得破口大骂:“陈东升这个畜生,他好歹毒的心啊!当年他上山打猎被毒蛇咬了,要不是你求爷爷告奶奶借钱把他送到省城治疗,他早就死得梆硬了。
你还给他生了四个女儿,在开放个体户后,还凭着一股拼劲干起了卖猪肉的行当,建了这三层小楼。
可以说这个家完全是靠你撑起来的,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出轨把私生子领回来让你养,如今还想颠倒黑白害死你,他简直猪狗不如!”是啊,这个家全靠她撑起来。
她累死累活,在陈东升眼里却是野蛮粗俗不体贴,没有半点女人味。
不像刘珍珍那般身娇体软会撒娇,能把他哄得舒舒服服的。
可她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但凡陈东升能干点,她至于把自己当男人使,每天都累成狗,倒头就睡吗?她的付出他是半点都没看到,又或者说,他觉得理所当然。
前世黄月香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女人本来就是要多吃亏的,家人幸福和睦就好。
但现在,呵,去他妈的吃亏是福,这福气,她可要不起了。
“业兰你别气,气坏身体没意义。
等时机成熟了,我肯定和这畜生离婚,让他滚得远远的。”
在90年代,离婚还是一件十分惊世骇俗的事。
大部分女人,都是不敢离婚的。
因为离婚了,她们将无家可归。
所以当黄月香提到离婚,张业兰又吓一跳。
“离了你能去哪啊,月香,他虽然坏,但到底是你四个女儿的爸爸,你们也磕磕碰碰走过这么多年了,如果他能改……”“你信狗能不吃屎吗?你信母猪会上树吗?”张业兰摇摇头,黄月香说:“那你怎么就相信出轨的渣男能回头是岸呢,就算回头你信吗,你就不怕你熟睡时,他又给你下套让你身败名裂,然后被扫地出门?既然结果都是扫地出门,那***嘛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把他扫地出门呢?”黄月香语气很坚定,张业兰知道自家姐妹一向有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又聊了会,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是陈东升和俩养子儿媳带着孙子回来了。
一进门,大儿子陈昌盛就厉声质问:“妈,你抽什么风啊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爸,爸可是一家之主,你这么做让他的脸往哪搁!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议论我们家,我回来时都感觉丢死人了!”小儿子陈昌国也说:“妈,你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造谣爸和刘寡妇有牵扯,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
你赶紧跟爸和刘阿姨道歉,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黄月香让张业兰先回去,然后抓着不锈钢茶盅砸向陈昌国:“我造谣?分明是你爸发神经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陷害刘寡妇。
他那么关心刘寡妇,外人想不议论都难。
他没脸是因为他自己不要脸,关我屁事。
你们俩一回来就质问我,还要我去道歉,丝毫不心疼我因此受到的非议。
怎么,你们也觉得你们这死人爸做的是对的,我就活该忍气吞声挨欺负?刘寡妇是你们的谁啊,你们居然为了她来质问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的养母!”黄月香的眼底,恨意和杀意迸发。
前世,她就是被这俩养子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