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件混雜着污穢和古龍水味道的襯衫,兜頭朝我扔了過來,正蓋在我的臉上。
「你進來得正好,子墨的衣服髒了,」
「這件料子金貴,必須手洗,你一會兒洗幹淨晾起來。」
我抓下頭上的襯衫,那股混雜着穢物的腥臊味直沖鼻腔,讓我一陣反胃。
我再也忍受不了,猛地将那件肮髒的襯衫狠狠摔在地上。
「憑什麼?!」
「張靜宜你别欺人太甚,我是你丈夫!」
張靜宜衣衫不整地站起來,臉上帶着還沒來得及褪去的潮紅。
「你吼什麼,你都廢了,難道我享受一下樂趣也不行嗎?」
「你不想你父親治病了?你不想要錢了嗎?」
沈子墨隻裹着一條浴巾,站在她身後,一臉挑釁地看着我。
「程遠哥,我不過是為你履行丈夫的義務,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位置的。」
他走過來,湊近我低聲說:
「一個不能滿足女人的廢物!活該死了爹!」
有些話能忍,有些話根本無需再忍。
我揮起拳頭,狠狠地朝他的臉上砸去。
我兩天兩夜水米未進,全憑着一股怒火撐着,這一拳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沈子墨也沒想到我會突然發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踉跄着向後退了幾步。
但他畢竟年輕力壯,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我堪堪避過幾拳,卻仍被打中腹部,一陣鈍痛襲。
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攪碎了,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他沒有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沖上來,擡腳就對着我的小腹狠狠地踢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
一大口鮮血從我嘴裡噴了出來,濺在地闆上。
「好了,别打了!」
沈靜宜終于沖了過來,她拉住了還要繼續施暴的沈子墨。
沈靜宜終于沖了過來,她拉住了還要繼續施暴的沈子墨。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前那灘血迹上,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下意識地朝我邁了一步,似乎想要過來查看我的傷勢。
被她拉住的沈子墨卻突然變了臉,可憐兮兮地嗚咽起來:
「靜宜姐,好痛哦,程遠哥為什麼打我?」
沈靜宜的腳步,就那樣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瞬間被他僅僅是有些發紅的手吸引了過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都紅了,疼不疼?」
她甚至低下頭,輕輕地對着那片紅印吹着氣。
而我這個吐着血,倒在她腳邊的丈夫,仿佛成了一件礙眼的垃圾。
她終于把目光轉向我,那眼神裡隻有冰冷的、不耐煩的淡漠。
「今天你不該動手打人的。」
「好了,你自己緩緩。我先陪子墨去處理一下傷口。」
說完,她就攙扶着宋子墨往外走,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我又咳出一口血來,可我卻覺得無比好笑。
江程遠啊江程遠,你還在期待什麼呢?
她如今,是真的連一絲一毫都不在乎我了。
我甚至不如他手上的一點紅印。我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闆上躺了多久。
腹部的劇痛和胸口的沉悶幾乎讓我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了。
我掙紮着,用手肘撐起身體走出去。
餐廳裡燈火通明,張靜宜正低着頭,認認真真地給沈子墨剝蝦。
沈子墨張開嘴,得意地享受着她喂到嘴裡的伺候。
目光掃過我時,充滿了赤裸裸的炫耀和輕蔑。
我記得她以前驕傲地說,這輩子都不會給男人剝蝦。
原來不是不會,隻是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