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知不知道兒子他——”
念念忽然沖上來,用磚塊砸向我下體。
“閉嘴!你少拿弟弟當借口!我最惡心的就是你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爸爸是個野種,是個孤兒,我要何叔叔醒來,我要他當我爸爸!你滾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孩子的嘶吼聲刺穿耳膜,回蕩在走廊深處。
鮮血順着雙腿流下,我卻連疼都感覺不到了。
當初念念剛學會說話,許晚玉就告訴她,以後要保護爸爸。
爸爸除了她們,沒有任何家人。
因為家世,我沒少在上流社會被人排擠。
每次宴會上遭受冷眼,都是念念護在我面前。
可現在,她已經變了,和她媽媽一樣,讓我不認識。
被推進手術前,我躺在病床上,絕望地閉眼。
“許晚玉,兒子死了。”
“等我出來後,我們就離婚吧。”
正在注射麻藥的傷口被念念伸手戳弄。
針尖一下刺穿血管,從另一端冒頭。
我疼的五官扭曲。
卻始終沒有松口。
許晚玉推床的手頓了兩秒,似乎想說什麼。
可聽見遠處醫生提示何銘危險後,所有話到嘴邊,都成了無盡埋怨。
“到現在還想用兒子騙我,你兒子好好在别墅裡玩泥巴呢!”
“火是我放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孤兒院的孩子我已經轉移了,事故不會造成任何人員傷亡,是你在小題大做!”
哀莫大于心死,我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醫生重新拿來麻藥,準備注射時,念念再次伸手破壞。
醫生滿臉着急,額頭浸出冷汗。
“許總,麻藥再不注射就來不及了,何先生還等在裡面呢!”
“許總,麻藥再不注射就來不及了,何先生還等在裡面呢!”
将針管摔在地上,許晚玉冷聲道:
“那就不打麻藥了,把人控制好,直接手術!”
“疼痛更能讓他意識到錯誤。”手術室大門緩緩合上,隔絕了我最後的希望。
劇痛襲來,一塊又一塊皮膚被取下。
我疼的意識模糊,恍惚間看到了許晚玉向我求婚的場景。
時代廣場的大屏幕上,她單膝跪地,為我奉上品牌定制的婚戒。
對着全城市民,她承諾說:
“會讓大家共同見證我們的婚禮,以後,他們都是你的家人。”
“宋廷,有我在,你不會再孤單了。”
畫面一轉,變成廢棄的鄉野小路。
我跑啊跑,怎麼也跑不到終點。
迷霧散去,一座孤墳出現在眼前。
墓碑上隻有四個字。
安安之墓。
再睜眼,我已經被送進病房。
護士進來換藥,說我是手術期間活生生疼昏過去的。
渾身都被猩紅的紗布包裹,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高溫下,已經隐隐有了腐臭的氣味。
不用問也知道,是許晚玉不讓醫院給我用藥。
我趁着夜色溜出病房。
打車一路到了孤兒院。
原先人來人往的盛景不再。
如今隻剩下燃燒後的一地狼藉。
救援人員還在清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