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琴那亡夫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若不是王若琴当年家里成分不好,嫁不出去,她是无论如何看不上这么个人的。
你现在要说是她亡夫给她留下这么大一笔钱,傻子都不会信啊!急得他没办法,只能拼命对王若琴飞眼睛鼻子嘴,五官都快不够他用的了。
王若琴看懂了他的意思,没办法,只能憋屈地重重咽下一口气。
“警察同志,对不住,我心太慌说错了。
我丢的是八百块钱,不是八千块。
那可是我多年积攒的,还有我亡夫留给我的。”
“哦,对,还有我儿子的工资,他在矿上工作,他寄回来让我帮他存着的。”
“警察同志,没了这个钱让我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你们一定要帮我把那贼抓住,让他吃枪子啊!”“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的。”
得了警察的保证,王若琴却无法感到安慰。
她改了说词,也就是说,就算贼被抓住,也没法追回那么多钱了。
损失是明摆着的,王若琴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竟然晕了过去。
几个热心的大婶急忙扶住她,给她掐人中揉胸口。
这回换史大喜心疼的无以复加,偏偏在人前没法去关心照顾王若琴,急得也差点晕了。
人群中的议论变了风向,开始转向对王若琴同情。
毕竟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再丢了多年积蓄,日子着实难过。
宁满秀也顺着人群中的议论,愤愤不平地诅咒起来。
“偷别人钱财,真是可恶,要我说,平白无故偷人钱的贼就活该被狗咬个烂腚!”听她说话的人顿时一愣,继而也重重点头,“同志,你说的没错,偷钱的贼确实可恨,要我说是得——”“汪!汪!汪!”“啊!哪儿来的狗,救命啊!救命!”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连串的狗叫和惨嚎声打断了,众人一惊,“哎呦,怎么回事?怎么跑来几条野狗?”“快看看,谁被咬了!”还有谁,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呗!毕竟她宁满秀今天的行为可不是偷钱,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史大喜和王若琴先不做人的,被咬烂了腚也是活该!只见突然蹿来的几条狗谁都不要,就爱上了王若琴和史大喜的屁股,追着咬的那叫一个不离不弃!本来“昏迷”的王若琴被咬的“嗷”一声蹿了起来,再也不见往日的柔弱无依,跑的都快四脚着地了。
“救命啊,快帮我把狗赶走!”“洪生,快来帮我!”人群顿时像开了锅的饺子,纷乱起来。
说也奇怪,这几条狗除了王若琴和史大喜,谁都不咬。
而且觉得咬的差不多了,两人裤裆都要被咬烂了,顿时撒腿就跑。
四条腿捣蹬地飞快,一溜烟跑没了,人们追都没追上。
大家只能张罗着快点把王若琴和史大喜送医院,而宁满秀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不再理眼前的嘈杂,转身回家给自己用猪油下面条去了。
等她都吃完了,史洪生才扶着颤巍巍的史大喜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他进门就嚷,“妈!妈!你快来扶一把啊!没看我爸都伤成这样了嘛!”宁满秀故作惊讶,“你这是怎么弄的?”史大喜龇牙咧嘴,“别提了,突然跑来几条野狗,过来追着我的屁股就咬,咬完这些畜生就跑了,想弄死它们都追不上!”他可是倒了霉了,跟王若琴双双被送到医院,又是上药又是打针,偏偏伤的还是这敏感的地方,让他又受罪又丢脸,折腾了许久。
“你上哪儿被狗咬了?那狗不咬别人,就咬你?”史大喜一顿,“王若琴钱丢了,我过去看看,结果不知从哪儿跑来几条该死的疯狗——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甚至强忍疼痛,推开史洪生的搀扶,一瘸一拐迈着螃蟹步蹿进屋里。
史洪生都愣了,“爸,你慢点啊,你干啥去啊?”宁满秀冷笑,还干啥,着急去查看钥匙呗!翻出了钥匙,史大喜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虽然心里也觉得就该如此,但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宁满秀哪有这种心机手段?她要是偷钱的人,肯定已经发现他跟王若琴有私情了,还背着她匿下了银元。
宁满秀少言寡语,性子更是单纯,不然不会像狗一样被他耍了多年。
他自信,若是宁满秀发现了端倪,肯定早就闹开了,或者把她自己气得半死,恨不能找根绳子吊到歪脖树上。
绝对没有隐而不发,偷偷拿钱的心机城府。
可这样一来,钱又哪去了呢?一想到钱,他顿时觉得心口和屁股都疼得无以复加,简直要厥过去了。
宁满秀跟进屋来,冷冷地看着他,“王若琴丢了钱,你去凑什么热闹?难不成她丢了你的钱?”史大喜不乐意了,“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宁满秀,你别太过分,我要跟王若琴有什么,那早就有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在我眼里,那就跟亲妹妹似的,我们清清白白,你少用肮脏的眼神看我们!”呦呵,还以为她吃醋呢!史大喜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也不照镜子看看他那老么咔嚓眼的模样,还以为有人会为他争风吃醋不成!不过这也是好事,她还担心她言行有了变化,会不会让史大喜起疑。
没想到史大喜已经帮她找好原因了。
于是,宁满秀脸上更带出几分怒色,“你这么多年照顾她照顾的还不够吗?就算亲兄妹也不过如此了吧!你还想怎么照顾?!”“我告诉你,王若琴老跟着瞎掺和咱家的事儿,连我教育史洪生她都要拦着,她这个人我就是不喜欢,你因为她的事儿倒了霉,那也是你活该!”史大喜怒了,“你胡说什么,给我把你的破嘴闭上!”自己男人都伤成这样了,这娘们还不知心疼人,就知道瞪着眼睛吃醋,真是找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