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電話裡，霍成哲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慌亂，怕我挂電話，他又補了一句。
“她說她不想活了！”
我緊緊地攥着手機，指節泛白，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趕忙打車趕到許娜家。
她坐在窗台上，雙眼通紅，神情恍惚。
哽咽地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霍成哲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說着。
見我來了，許娜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聲嘶力竭地喊着：“你們都别過來！讓我死了算了！”
“老師說得對！我考不上大學，再複讀一年也沒用！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許娜，你别這樣！有什麼事好好說！”
我試圖勸慰她。
她看着我，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毒。
“可是活着真是太痛苦了，茹茹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早點解脫……”
我一怔，臉色瞬間煞白。
内心深處最痛苦的記憶被攪動，強行拉扯我的靈魂，回到了媽媽在我面前自殺的那個夜晚。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早點解脫……”
這是她跳下窗台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
媽媽自殺時的絕望，親戚鄰居的指指點點，同學的孤立霸淩……那些揮之不去的灰色記憶，像惡魔般張牙舞爪向我撲來。
我捂着耳朵，轉身想逃。
霍成哲卻一把拽住我，他急紅了眼：“段茹茹，快向娜娜道歉！”
“難道你想讓她像你媽媽一樣，被逼死嗎？”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眼前的霍成哲都成了重影。
我聽見自己聲嘶力竭地喊：“不！不是我！不是我逼死的！”
下一秒，我腿一軟，暈了過去。
4
4
等我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班主任老師坐在一邊，一臉擔憂地看着我。
她告訴我許娜沒事，說多虧我去之前給她打了求救電話。
“茹茹，我知道你的情況。”
她看着我蒼白的臉色，歎了口氣，“别擔心，我給你聯系了心理醫生，稍後會來給你做心理疏導。”
我點點頭，心裡充滿了感激。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醫院接受治療。
霍成哲沒有來看我，因為班主任老師又把他和許娜狠狠批評了一通。
他生怕許娜再受刺激，這幾天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
一直到我生日那天，他才給我發了個消息。
問我還生氣嗎？
在他心裡，我始終都在跟他賭氣。
我沒回。
他也沒再理過我。
隻是在朋友圈瘋狂更新他和許娜的照片。
一起在圖書館複習，一起跑步，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
如膠似漆。
我知道他是故意發給我看的。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
出院那天，我收到了清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班主任老師。
她在電話裡激動得聲音都變了形：“茹茹，我就知道你的分數一定能上！”
是的，我的分數很高。
成績出來那天，我故意說低了分數，為的就是和霍成哲一起去上約定好的科技大學。
為此，班主任還找我談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