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轉身,就見一匹駿馬由遠及近,而馬上之人竟是崔行舟!
虞禾幽眼中爆發出巨大的希冀:“王爺,求您……”
可她話都沒說完,崔行舟便已策馬徑直掠過她身邊。
虞禾幽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她望着崔行舟消失的背影,心頭漫起一股窒息的絕望。
死死咬緊唇,她再度邁開腳,走了下去。
“姐姐,别怕,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
聽着虞禾幽重複着這句話,虞清央想像兒時那般,摸摸虞禾幽的頭,可僅僅一個擡手的動作,就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虞禾幽感覺到虞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溫柔的聲音,含着說不出的不舍與留念:“禾幽……若有來世,我們還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虞清央的手,從她肩膀上,一點點滑落下去。
虞禾幽猛地頓住了腳步。
她抖着聲音喊:“姐姐?”
良久,耳畔除了凜冽寒風,再無其他聲音。
……
院中白幡還未撤,又一具棺木擡進虞家。
虞禾幽送走棺材鋪老闆,緩緩往回走。
走過庭院時,她目光突然頓住。
院落一側,幼年時虞老爺子帶着她和姐姐親手栽種的那顆梅樹,花苞掉落一地,隻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虞禾幽心口似被一道閃電劈中,她徑直走過去,伸出手顫抖的撫上樹幹。
她想起祖父在種下樹後說的那句話:“群木山中葉葉空,隻有梅花吹不盡。”
祖父說過,曾希望姐妹倆如這株梅樹一般淩寒而放。
可現在周圍所有梅花都開着,隻有她手下這株梅樹枯敗而死。
虞禾幽手指緊緊抓着樹幹,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喉間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紅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
幹枯梅樹轟然倒地,虞禾幽奮力将樹幹劈開,拿着兩塊木頭回了書房。
她在一個上寫下:“虞氏女清央之靈位”
另一個則寫:“虞氏女禾幽之靈位”
将兩個牌位放在一旁,她展開信紙,寫下“休書”兩字!
攝政王府。
崔行舟臉上冷意凝結。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因虞家之事彈劾他,他自然不認為自己有錯,隻是這些人背後想來是小皇帝在試探……
正深思着,侍衛來報:“王爺,王妃來了。”
他漫不經心的擡了擡眼皮,卻見一襲喪服的虞禾幽走了進來。
崔行舟眉心一皺:“既然回來了,在王府就把這晦氣的衣服換了!”
如刀一般的話插入虞禾幽心口,隻她胸腔内那顆死寂的心髒再也不會為他跳動。
她啞聲開口:“此來,隻為最後求王爺一件事。”
崔行舟眼神發冷:“所求為何?”
虞禾幽從懷裡掏出休書。
“虞氏女禾幽,犯七出無子,自願下堂,從今往後,生死嫁娶,各不相幹!
她重重跪在雪地裡,将信高高舉過頭頂:“求王爺準允!”
崔行舟猛地攥緊手,将那封休書從虞禾幽手中抽出,聲音轉厲:“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先帝賜下的婚約,豈容你說毀就毀?”
說着,崔行舟甚至沒拆開那封信,就當着虞禾幽的面,将其撕成了碎片!
虞禾幽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聲音極輕:“崔行舟。”
她從未這樣直呼他的名字,崔行舟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我姐姐死了。”
“一屍兩命。”
崔行舟手指一顫,昨日?那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