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沈永言一个没把持住，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程氏也好不大哪里去，瞪大眼睛看着小厮。
“你说什么？”
“大娘子，摄政王向我们大姑娘提亲来着，人都在前院坐着了！”
“官人，你掐掐我，我没做梦吧？”
沈永言爬起来，迅速起身往前院走去，程氏也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你先起来吧，眼下家里来了贵客，主君和娘子定是要去招待的，大姑娘那边有什么事情都延后再说。”
刘妈妈话刚说完，只见方才还跪在那里的白芷突然起身，一溜烟的就蹿了出去。
“这丫头，平日里看着也没这么毛毛躁躁啊！”
前院。
卫谨之端坐在上首，听见脚步声响起后，立即站起了身。
“下官拜见王爷。”
沈永言神色慌张的进来，对着卫谨之见礼，他是真的慌！
摄政王啊！
当今圣上的皇叔，就连皇上都要给上三分颜面的人现在居然跑到他家来向他女儿提亲！
这里面莫不是有诈？
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吧？还是牵扯上了什么官司？
“沈大人请起。”
卫谨之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只受了半礼。
“王爷，你折煞下官了，不知此次前来……”
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是有看见屋外摆放的那一排红木箱，不过，还是觉得太玄乎了一点。
“本王这次是特意向贵府长女沈婉提亲的，突然上门实属唐突，不过……”
“主君，大姑娘她……”
白芷突然的出声打断了卫谨之要说的话。
“没看见王爷在吗？还不赶紧下去！”
沈永言脸上浮现出怒气来，就是再有重要的事情，也没眼前这位主子爷重要啊！
白芷咬了咬唇，突地跪到了卫谨之跟前。
“王爷，我家姑娘她……她可能不太好……”
她在赌，赌摄政王就是姑娘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以主君的官位，摄政王压根看不上眼，这般贸然上门提亲，只可能是……
“你家姑娘是沈婉？”
白芷用力的点头。
“她怎么了？”
白芷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沈永言和慌张的大娘子，上前两步，轻吐三个字。
堕胎药。
她声音很低，但足够眼前人听清。
果然，卫谨之神情猛然一变：“带路！”
“是！”
沈永言和妻子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卫谨之已经跟着白芷往后院奔去。
“娘子，这……”
大娘子到底是在后院生存之人，惊愕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张妈妈，带几个人在正院后院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几个小娘和姑娘们那里也打声招呼，就说有贵客上门，让她们好生在自己院里待着，别冲撞了贵人。”
“是！”
“官人，咱们赶紧去婉儿院里吧。”
——
“孩子，你别怪母亲心狠，与其看着你生下来遭罪，倒不如现在就了结了。”
言罢，沈婉伸手拿过已经有些凉的汤药，轻启朱唇。
只尝了一口，沈婉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真苦。
来异世这么多年，对中药的味道始终不敢恭维。
正要一鼓作气把药喝了，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她尚未反应过来，手中的药被人一把摔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想干什么！”卫谨之横着眉毛看向沈婉。
沈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盯着眼前的男人，是张不熟悉的脸，但熟悉的气息让她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那天晚上的人。
自己莫名其妙被他夺去了清白，还怀了身孕，居于深闺中的女子，就是想要查点什么，连门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他又突然出现，第一句话就是指责。
积压在心里的委屈瞬间爆发，沈婉眼眶发红，眼泪积蓄在其中，却是强忍着不肯落下来。
见她这副模样，卫谨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也压根不知道怎么哄姑娘。
“本王刚才是太急了……”
卫谨之放缓了声音：“我不是和你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吗？为什么要喝堕胎药？我是孩子的父亲，定是会对你们母子负责的。”
“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临时有很急的公事要处理，离开了京城，本想着想着让人给姑娘递一封书信，又想着这样的事情还是亲自和姑娘说更好一些，不想让姑娘身陷困境，是本王思虑不周。”
“敢问王爷是？”
之前只知他是个王爷，却不知到底是哪位。
当今圣上年幼，上头却有几个哥哥，都得封亲王。
“卫谨之。”
沈婉神情微怔。
当朝摄政王，年近三十，府内却是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京中关于摄政王是个断袖的传言一直都有。
“沈大姑娘，本王今日过来是向你提亲的，那天的事情是本王孟浪，对姑娘所造成的损失，只要姑娘提出来，本王都会补偿。”
沈婉睫毛轻颤。
摄政王主动提亲，她没有不应的理由。
不过，如何利用卫谨之对自己的愧疚为自己谋取利益，却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她一个五品官之女，一跃成为摄政王妃，着实有些高攀。
“王爷，小女这一个月日日惶恐不安，孩子在我的腹中，亲手拿掉，小女心中亦是痛心，但相较于此，我更担心他日后受尽旁人的冷眼。”
“本王明白，日后有本王护着你们母子，你大可放心。”
放心？
深宫内宅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一无权二无势，怎可能放心？
“王爷，小女别无所求，只求成亲后一年内，王爷不纳侧妃。”
一年的时间，不论生下来的是长子还是长女，足够她在王府站稳脚跟。
“本王答应你。”卫谨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多谢王爷。”
沈永言和大娘子赶过来的时候，绛云轩主屋的门已经被关上，卫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
大娘子推了推沈永言：“官人，婉儿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沈永言上前两步，卫则作为摄政王的贴身侍卫，他肯定是认识的，但在这之前，两人从来没有什么交集。
“卫大人，小女尚未出阁，和王爷这个外男共处一室是不是……”
“王爷只是想和王妃说些体己话，沈大人无需多想。”
亲事还没定下来呢，连王妃都喊上了？
沈永言险些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