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摁着行李箱,朝她们摇头苦笑:「那按你们这么说,太姨婆想逃,就死了。我们想逃,也难逃一……」
「呸!」我妈重重地呸了一口。
还想说什么,我爸也叹了口气,跟着电话就响个不停,村长打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带我过去,村长难得的,主动报警了。
我们一家再到水库边上的时候,警察还没来,村民都戴着口罩,站在水库边的路上。
太姨婆侄子的面包车,直接从路边撞向了水库边的防护栏,推拉的车门大开,车子撞得稀烂,半靠着一棵树才没有落到水库里。
但怪的是,太姨婆的侄子和侄孙,都倒挂在水库岸边的树上。
一个被树枝贯穿了胸口,脚上还勾树枝;一个头撞得稀烂,被草拖着,软趴趴地倒贴着树干。
血水顺着水库边的山体防滑坡,慢慢淌进了水里,却并没有散开,发倒聚成一团,凝结成淤。
就像杀鸡的时候,将鸡血倒放进盐水里,没一会就凝结成血块一样。
更怪的是,太姨婆和她的侄媳妇,还有两个侄孙女都不见了。
我在村长的催促下,把刚装的监控录像给打开。
监控里,开得好好的面包车,突然一把方向,还明显加大了油门,对着防护栏就撞了过去。
面包车门的推拉门受力,直接就撞开了,坐在副驾驶的太姨婆和她侄媳妇,还有两个侄孙女,直接就顺着防滑坡,掉进了水库里。
她侄子和侄孙可能在被撞时,抓了一把车门,或是旁边的树,所以才没有掉进去,倒挂在了树上。
一切看上去,就是意外、巧合。
可却又正好应了那句话:女尸入水,男尸树吊。
太姨婆家这场意外车祸,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看完后,村长没有说话。
但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声:「是水妖,是水妖!她们闻着农药味回来了,全村都得死,都得死!」
又是水妖!
我忙循声看去,见大嚷的居然是村里七十多岁的老石匠,他脸色铁青,边说边转身,扯着他儿子要走。
他这话一出,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很多脸色都变得铁青,跟着立马就散了。
我想追上去问,村长却扯着我,让我等警察来,毕竟水库又掉下去四个人,就算是死了,也得把尸体捞上来啊。
「什么是水妖?是那些挖出来的尸骨吗?和农药有什么关系?」我直接问村长。
他都当了几十年村长了,上一届村长是他爸,他爷爷也是村长。
这么算来,村长好像是世袭的……
「我哪知道!」村长瞪了我一眼,指着水库:「挖出来的那些尸骨,你不是也报警了吗?警察不也说了吗,不是我们村的人,可能是外地人到这里抛尸的,那报复我们村做什么!」
村长说的时候,眼睛一直跳。
话音一落,突然一个炸雷划破天际,闪电宛如游龙一般,划过水库。
他猛地跳了起来!
在突然起的狂风中,朝我没好气地吼道:「你在这里等着警察来处理,我回去穿件衣服再来。」
平地起狂风,就是妖风。
而且刮得很大,呜呜地刮着,将水库的农药味全部卷了出来。
随着风刮起来,有着毛毛细雨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这雨中,都有着农药味。
警察来的时候,小雨已经变成了中雨,那两具倒挂在树上的男尸,已经被雨水淋湿,血水顺着防滑坡都流到水库里。
我把车祸的监控给负责的警察看了,顺带说了一下家畜也跳水库的怪事。
他对我们村最近这些事情,也真的是极度无力了。
眼看雨越下越大,还夹着雷电,这个时候下水库捞尸,很容易被雷击中。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给水库放水,等放干后,再寻尸。
但水库都投了毒,如果这个时候放水,下游所有鱼虾活物,都会无一幸免,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