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枝意大多数时间都很乖巧。
除了行为确实有些古怪。
崔枝意最大的爱好是玩泥巴
。
怎么劝都不听。
天黑了就钻进屋子里,除了我谁也不给开门。
小琼跟我告状。
我笑笑,随她。
做我的妹妹,我想护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再三叮嘱院中上下,要如我一般尊重二小姐。
我能管住自家院子里的人,却管不住院外的。
这天崔枝意溜了出去,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
我找到她时,一身的泥泞和伤痕。
我问她到底是何人干的,崔枝意只会委屈地呜咽。
「真是个小哑巴。」我瞪她一眼,「叫你不听话,挨欺负了吧。」
听我骂她,这孩子张嘴就嚎啕大哭。
我束手无措:「好了,不骂你了。」
我问遍了府中众人,才知道原是今天谢小王爷谢辞上门,崔枝意无意冲撞了他。
谢辞骂她两句,她便急了眼。
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弄得谢辞浑身红痒难受。
谢辞的小厮便和崔枝意扭打在了一起。
我气得心口痛,怒而拍桌。
一群大男人,竟敢欺负我妹妹。
我温下眸色看崔枝意:「枝枝,是谢辞欺负的你?」
崔枝意眼里燃起小火苗,重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我持着铁棍敲上了谢府。
沿路仆从,我挨个儿地指问。
「他有没有打你?」
但凡崔枝意点头,我挨个儿地打过去。
我虽身子不好,但这铁棍,我还是挥得动的。
京城上下,都知道我崔嘉懿。
我举棍,他们只有挨着的份儿。
谢辞一张好脸不知让多少京城贵女倾心,此时紧紧地蒙着面纱。
「你是......谢辞?」我挑眉诧异。
谢辞崩溃了:「你连未婚夫婿都认不出来了?」
谢家曾与崔家指腹为婚。
他捂着自己的脸,冲我告状:「嘉懿,你可得好好地管管你妹妹。」
我皱着眉:「你带人欺负我妹妹,还敢说枝枝的不是。谢辞,你真是个男人。」
谢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怒地摘下帷帽,露出一张青红的脸。
他指着崔枝意:「到底谁欺负谁啊?!我就是无意撞上这小妮子玩泥巴,逗了她几句。她身上的伤是自己爬树摔的,跟个猴儿似的。我好心地让小四去接她,谁知这小妮子不知道往我们身上撒了什么东西,痒死小爷了!小爷只是想让她交出解药,谁知道她......她.....」
谢辞挥了挥手,示意他身后的侍从都摘下面纱,只见七八个侍从的脸上或轻或重都有绯红的一片,还有不少被抓破的痕迹。
我诧异地侧身看向崔枝意。
后者一脸天真地仰着脸,好似这件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了解事情真相后,我黑着脸提溜着崔枝意回家。
「真是你干的?」我竟不知崔枝意还有这本事。
崔枝意点了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看谢辞和他那群下属的模样,恐怕没有十天半月难以痊愈。
崔枝意挽了挽袖子,她的小臂上居然盘踞了一条漆黑的小蛇。
两颗红宝石般的血色眼睛,让我心间无端涌起寒意。
只见那蛇在崔枝意的腕间十分乖顺,崔枝意捏起颈间的一枚骨哨轻轻地吹响,黑蛇就从她的手臂蜿蜒至地上。
所过之处,花草转瞬枯黄,升起毒瘴般的雾气。
看着面前这一幕,我想起母亲说过我与崔枝意被对调,原是因为当年父亲在临近苗疆的地域做官,误判了一桩案子。
击鼓鸣冤之人直说自己的妻子被蛊婆诅咒,不日会离开人世,可父亲从不信这些迷信鬼神之说,并未授理这桩案件。
那人妻子后来果真因难产而亡,悲愤之下他倾尽家财买通了产婆,将官夫人的千金与我对调。
前世父母寻遍名医都没能治好我,而崔枝意却化腐朽为神奇。
想到她房中那些形色各异的毒虿,以及这样自如地操控毒蛇。
我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崔枝意会蛊。
「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