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石头永远不可能变成金子。
面前,陆靳辙冷峻的脸逐渐地与那满腔热血的少年重合。
那年夏天,我的设计图纸遭到某知名服装公司剽窃,我去找人理论,却被连人带图纸地赶了出去。
陆靳辙为此和那些人打了起来,这事儿一度闹得不可开交。
可哪怕进了局子,那些人依旧嚣张,他们仗着我和陆靳辙身份普通,掀不起什么波澜。
还反复地嘲讽我:
「如若不是我们,你这设计永远上不了台面。
「石头永远成不了金子。
「你这姑娘还得谢谢我们呢。」
刚说完,就被一拳揍倒。
陆靳辙的唇角破了,眼尾被气得通红,他大口地喘着气,拳头高高地扬起:
「我告诉你,我们阮阮是璞玉,不是石头。
「你们才是。
「倒打一耙。」他往对面啐了口,「臭不要脸。」
……
可如今,他也成了那些人之中的一员。
镂空的花窗外划过一声惊雷。
照亮了陆靳辙紧绷的侧脸。
我深呼吸,抬起头,从容理了理耳鬓的碎发。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黯淡离场。
可我偏不。
我对着陆老爷子礼貌鞠了个躬,慢慢使劲地回握住陆彦颜。
「我和陆靳……陆少之间只存在救命之恩。
「无半分情意,既然陆少也亲口承认了,也请陆爷,不要再深究。」
短短一句话,我仿若用上了十分的力道。
我心里明白,自此之后,我和陆靳辙将会彻底地断了联系。
只是我没想到,陆彦颜会顺着我的话往下:
「我和阮阮不需要办什么婚礼。之后,我会带着她离开京城。」他睨了一边紧握住拳头的陆靳辙,嘴角微勾,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吊儿郎当。
我猛地看向他。
他却自顾自地对着老爷子说道:
「想必您心里面也清楚,我这人,向来对什么家族产业没兴趣。
「妈妈她临走前,不也是希望我健康快乐就行了。」
陆彦颜作为最小的儿子,是陆老爷子的妻子拼了命地生下来的。
兴许是过世的妻子触碰到了陆老爷子的软肋,老人那双深陷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半晌后,他终于开了口:
「你可以娶她,但婚礼必须得大办。
「时阮于陆家有恩,她自是有资格入陆家的谱。」
「爷爷!」
这一刻,陆靳辙冷硬的表情有了裂痕。
众人的脸上洋溢着不可思议,没有人能够预料到,陆老爷子会答应这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
连我都有些沉浸之中,反应不过来。
被陆彦颜摁着头道谢。
随后我被他牵着往外走,刻意地绕过陆靳辙的肩膀。
出了宴会厅,才发觉下起了暴雨,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狂风卷着雨丝打了一个又一个转儿。
陆彦颜将西服外套披在我身上,嘱咐我等他,他去车库取车。
陌生干燥的暖意将我层层围裹。
我后仰脑袋望着一望无际的天,只觉得这场戏过于真实了。
难不成我还真得和陆彦颜结婚?
思虑间,腰际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环抱。
西服外套被恶狠狠地丢入雨中,熟悉的触感啃咬着我颈边的软肉,男人的声音落入耳畔,宛若恶魔低语:
「时阮,你就要非要和陆家扯上关系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
我挣脱开,反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