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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般天真不谙世事,秦妈妈一肚子的委屈控诉生生憋了回去,道,“日后就由老身来照顾姑娘了,还请姑娘多担待些。”

早几年间,林莞莞还常感叹自己身世苦,害死了自己亲娘,师傅总道:众生有命,皆是因果循环,放下即是脱离苦海。

但人岂非无情,林莞莞又不是真的六根清净修佛了。

于是,她问道:“妈妈,你能和我说说我娘亲的事吗?”

她只知道自她一出生,娘亲便没了,从未见过娘亲,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高矮胖瘦,性格如何。

提及此事,秦妈妈伤心道:“夫人生的十分貌美,脾性也好,待下人温柔有礼,对夫君敬重,对逝去的老夫人亦是孝顺有佳……”

林莞莞问,“父亲来信时,曾提起过母亲年纪,为何她那么晚才生下我?”

“夫人体寒,与老爷成亲十年都未能有孕,为林家有后,让老爷纳了妾,二夫人进门后两年,生下了长姑娘,夫人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望时,有了你,那时候夫人已经三十四岁……”

林莞莞抠着手指头,“母亲,是因我而去的吗……”

“不是,怎么会是因为姑娘呢……”

“那为何一生下我,便去了……”

秦妈妈语塞了一会,“……再过几年,姑娘嫁到了周府去,老身再细细与你说来。”

只有如此,有了人庇佑,她才可以放心的告诉姑娘原委,否则姑娘刚回临安城,身边有没个亲信之人,即便知道的是真相,亦无可奈可,也不过是徒增烦劳罢了,何况她也只是揣测,不敢笃定。

“为何不能现在说?”林莞莞追问。

秦妈妈道:“姑娘还小。”

“我不小了!”

秦妈妈笑说,“在老身眼里,姑娘一直如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幼小。”

林莞莞说,“妈妈,我总觉得不自在。”

“为何?”

她道:“总之,不如在庵堂和师傅们一起读经书自在。”

秦妈妈安抚道:“大概是姑娘还未习惯山下的日子,过些日子便好了。”

林莞莞又问,“妈妈,今日长姐说,未出阁的女儿家不能与男子私会,那周家哥儿再请我出去,我可以去吗?”

秦妈妈心道,周家虽是武将出身,倒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周敛特意来请林莞莞在临安城走走,多半是因为夫人早逝,没有母亲家族的庇佑,怕她被人看轻受委屈,秦妈妈只道:“姑娘要是想出门买买胭脂水粉,老身陪着姑娘去便是。”

“那也不是能见面的意思,是么?”

虽说是不合适,姑娘家也不是不能出门,秦妈妈犹豫了一会,轻轻道:“姑娘若真是想见,老身差人去将军府报个信,再以瞧胭脂水粉的名义出府,自然是可以。”

“真的?”

见她那样欢喜,秦妈妈问,“姑娘,周家公子对你可还好?”

她笑,“好,好的很。”

秦妈妈放下心来,又道:“老爷是朝堂翰林院的主官,姑娘处事自是要顾及林家,在日后,老身慢慢与姑娘细细说这些。”

林莞莞只应了声,说,“妈妈,有没有吃的,我方才没吃饱……”

秦妈妈擦了擦眼泪,道:“姑娘,我去厨房看看,寻些食来。”

像是一个梦,下山、被诓骗追赶,又被周敛所救,她回了家,更像来了一个新地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怪,就是十分怪。

也就是周敛与秦妈妈以外,她才稍稍觉得亲昵些。

第六章临安灯会

吴妈妈将西厢的事告知了陈氏。

二房陈氏听了那些话,冷笑道:“慌忙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过几年就嫁出去了,能成什么气候。”

吴妈妈道,“我看那小姑娘厉害的很,一点都没将夫人你放在眼里。”

陈氏瞥了她一眼,“你连个老婆子也斗不过,将气撒到小姑娘身上做什么。”

“夫人,我……”

陈氏慢悠悠道:“不必放在心上,再如何说她将来是要进将军府的,我们若做的过了,叫将军府的人知道了说我们故意折损了周家的面,你我二人可担待的起?秦老婆子是那贱人的丫头,贱人进了府里,她便去照应着了,自是亲热的很,也依仗着贱人吃了不少好,贱人死了,没人顾她,她心里头憋着气,如今小丫头回来了,她定是要仗着旧恩情狐假虎威一回。”

“可西厢事,咱可不能不‘照应’着,大姑娘那儿……三姑娘年纪小,不懂这些厉害,那秦老婆子是个油子,若她在耳边对三姑娘煽风点火,老身是怕,她翻起往事来……”

“她与周家的婚事,当然是要……叫你做点事,你都做不好,还被秦老婆子抢了先……这样,过两日,派两个咱们自己的丫头,日后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来禀,她要拒,就告诉她送丫头是去府里做事的,堵住她和秦老婆子的嘴。”

吴妈妈应道:“是,那就安排春杏,银杏去,这两个丫头机灵。”

陈氏道,“你看着安排吧!”

秦妈妈瞧着院子里的两个丫头,烦心道:“做事的?哼,我看是两个捣乱的。”

林莞莞只叹了一口气。

那日过后,周敛没再来寻过她。

父亲甚少回家,整日忙于宫里。

家里分了院子,院子里吃食都是分开的,除了父亲回来,要一起用食之外,林莞莞整日里都在跟秦妈妈做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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