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谢嘉年脸红到脖子了,我突然福至心灵,问:「这道菜不会也是你室友推荐给你的吧?」
他眼神都慌乱了,然后忽然抓住了什么,重复了一遍:「也?」
……
敌不动,我先动。
干啥啥不行,卖队友第一名。
如果世界上有傻逼吉尼斯,谁敢与我争锋。
我淡定地点完所有爱吃的菜(是的你们已经看出来了,这时候我已经打算猛吃了,因为我想,如果暴露了本性导致撩不到大帅比,起码我还有收获),然后抬起了头看谢嘉年。
坦白从宽,装嗲太累。
「其实我这个人非常不会跟异性交往,每一个有好感的男生最后都会被我处成兄弟。我和我室友都觉得你很帅,不想跟你称兄道弟,所以她教了我特别多招数,希望我能把握桃花。」我耸了耸肩膀,自嘲地笑了一笑,「不过效果好像不太好,我装得也有点累。反正你都猜到了,刚好也不用装了,等会儿你就会发现我不是一步三摇弱柳扶风的软妹子,而是一个一顿能吃三碗大米饭的干饭机器。」
我本意是客观解释,说到后面有点真情实感的沮丧了。
我安慰自己,算了,没事,丁薇薇,就算你失去了爱情,但你还能拥有一个圆滚滚的肚皮啊!
给我振作起来!好好吃饭!
谢嘉年忽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客套的笑,是笑到肩膀都在抖的那种笑。
直接给我看愣了。
就笑得特别好看啊友友们,你们能懂我吗?
之前的他虽然也笑,但总是很拘束,有点假笑男孩的那种感觉,然后他现在这么笑,虽然眼角纹都笑出来了,可是很生动啊!!!
谢嘉年笑够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其实,我也是室友在支招。送奶茶到楼下、提出逛街吃饭赔罪、来小姑苏点欢喜什锦,都是他们的主意。」
啊咧?
所以……他也想追我吗?
可是,为什么啊?
我又开始充满求知欲,问:「所以你一开始就……」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菜,铿锵有力笑容饱满道:「打扰一下两位!冷吃兔、爆炒牛蛙和欢喜什锦好了,祝二位欢欢喜喜!长长久久!」
声音很大,情绪很高,堪比海底捞围堵你唱「对所有的烦恼说 Bye~Bye」。
……我好想找条缝钻进去。
谢嘉年扑哧一声笑了,说:「我们先吃饭吧。」
嗯,反正还有时间,先吃饭吧,不着急。
我是四川人,特别爱吃辣,点的菜都是川渝菜系,我还觉得改良版的不够重口。
我哼哧哼哧干了大半碗饭了以后,发现谢嘉年嘴巴和脸蛋都红扑扑的,额头还出了汗。
店里冷气开得很足,所以,「你不会吃辣吗?」
他放下水杯,有些羞涩地说:「啊是的,有在努力学,但是只能吃一点点。」
呜呜他这个人怎么这么贴心,怎么这么照顾我口味。
「你不会吃辣怎么不早说啊,」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抓过手机要加菜,「你怎么也没点清淡的菜……银鱼羹要不要喝?还有这个酱排骨,应该也是甜口的。」
我这个人雷厉风行,刷刷刷就加了三个菜,谢嘉年匆忙按住我的手,然后又触电一般弹开了。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两秒,他很窘迫地说:「不用加菜了,不要浪费粮食。」
我说:「没事儿,我们 AA 吧,我吃得多你吃得少,不让你吃亏。」
谢嘉年连忙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后他脸上浮起尴尬的红晕,很小声地说:「我来之前,我室友让我吃了很多东西。他说一般男女生第一次一起吃饭,女生都会惊讶男生怎么能吃这么多。」
我看了眼我的饭碗,再看了一眼他的饭碗,沉重道:「你知道,概率论告诉我们,只要样本量够大,一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再小,也有可能出现在生活里。而我国目前有 14 亿人口,其中女性占了将近 6.9 亿。」
他似有所觉,很配合地问:「所以?」
我斩钉截铁:「所以偶尔出现我这么一个吃得比男生还多的女生,也是很正常的!」
谢嘉年哈哈大笑,眼角纹又笑出来了,他说:「薇薇,你真有意思。」
薇薇,他叫我薇薇。
怎么不直接喊我老婆(不是)。
说真的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沙雕东西,看那些被我处成好兄弟的男神们你们就知道了。我真的很害怕谢嘉年也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于是在逛街的时候,我果断避开了运动品牌,走向了我从未踏足过的名媛淑女区。
小香风好嫁风纯欲风,爷来辣!
上电梯时,他示意我站里边儿。
作为一个好学生,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好奇心(简单说就是爱抬杠),于是我问:「为什么不能站外面。」
谢嘉年指了指透明的电梯扶手,小声说:「你穿着裙子。」
giao!会走光!
我下意识捂住裙摆,忍不住说:「你好有教养啊。这些也是你室友教你的吗?」
他的耳朵红了一红,说:「不是,我妈以前这么教过我。」
可恶,真是个好男人,好想拥有啊。
我试衣服的时候,他就背着我的小皮包。
萌死我了呀 uu 们。
他本来就个子高皮肤白五官还英俊,穿着打扮又很清爽,然后背着一个卡哇伊的绿色小包,有种微妙的和谐感。
我在试衣间里换裙子的时候,听见导购小姐姐问:「你和你女朋友都还在读书吗?」
小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了,我倒要听听谢嘉年怎么回答!
谢嘉年沉默了一下,「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有点沮丧。
隔了几秒,他又补充:「暂时还不是。」
我心里炸开了小烟花。
好在试衣间的大镜子清晰地照出我傻笑的嘴脸,略微有点狰狞了,这让我及时刹车,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
然后我就提起裙边走了出去。
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害羞,所以我不敢看谢嘉年,只是问导购小姐姐:「你觉得好看吗?」
导购小姐姐还没说话,谢嘉年就说:「好看。」
我脸颊有点烫,转身看他,发现他也脸红了,但他还是看着我,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好看的。」
导购小姐姐抿着嘴笑,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说:「美女真的很有眼光,这条裙子很适合你,跟帅哥的衣服也很搭,很适合做情侣装。」
我表面娇羞无比,内心大喊:姐姐会说话就多说点啊!
买完裙子我们就走了。
因为我们吃得有点多(好吧我承认其实只是我吃得有点多),金鹰离学校不算远,所以我提议我们走路回去。
晚风很舒服,路上也有不少散步的市民,就很适合聊天。
我想起了饭桌上没问完的话题:「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啊?」
谢嘉年「嗯」了声,说:「去年你参加机器人大赛,我也参加了。」
啥?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你太认真了。」他笑了笑。
这个笑容帮助我回忆起了去年的机器人大赛……
当时我们队虽然拿了第二名,但是主办方没有给我们好脸色,因为我狠狠闹了一次比赛现场。
就特不公平,有一个环节是机器人拾取立桩,每个队伍的平台上铺了 4×4 一共 16 个桩,在规定时间内谁取的立桩多谁就得分高。
然后我们队是在第一组。
结果主办方没料到我们队的机器人拾取能力这么强,以至于 16 个立桩被拾取完后,时间还没用完,然后也没有人摆新的立桩!!!
我立刻就去摆立桩了,被旁边的志愿者拦了下来,争论了四五句,时间就没了。
我说实话,要是吵架的时间留给我摆立桩,我们机器人还能拾取起码六个。
最让我愤怒的是,第一组这样比完了之后,裁判意识到他们的规则漏洞,后面几组就都让志愿者及时补充立桩。
我靠!这我能忍吗?这傻逼比赛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就去找我们这一场的裁判要求重新比,最起码要让我们第一组也拥有二次摆立桩的权力。
然后!她拒绝了我!说机器人的电量不够啊什么的。就是在瞎扯淡,谁家的机器人打比赛会不满电啊?
其实真实理由她不说我也知道,就是因为后面几组有她自己学校的选手,黑幕呗。
这期间她还说,怎么其他学校的选手都没问题,就我事情那么多。
周围确实有同样是第一组、来自其他学校的选手,不仅没有声援我,还在看热闹。
这句话加上这群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我,我当场就发飙了。我说你们这破学校学术学术不行,科创科创不行,搞黑幕耍心机倒是一流,从上到下屁股都是歪的。
她就记我名字,说要找我学校给我处分。
我梗着脖子说你记啊,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问心无愧,我丁薇薇行得正站得直,我就不怕你记名字,倒是你,你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敢接受我的举报并跟你领导辩解说你在公正履职吗?
最后还是重新比了。
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惊动了总裁判,他就过来说这一个环节重新比。重新比我们就是第一,最后总积分第二,我们队还是站上了领奖台。
但是那场比赛,我给人留下的印象绝对不是什么好印象,吃饭喝水的时候很多其他学校的人就会小声议论我,就连我队友都说丁薇薇你也太彪了。
我虽然坚定不移地认为我做的是正确的,但是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