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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江更急了,「好,你你你若答不上来,就给我研研研三天的墨!」


平安笑笑,「那若我答得比你好,你就得收了屋子,老老实实地吃饭。」


到这,唐文江还没当回事,「中文精深,不是你腹中那粗浅的洋墨水可以相比的。」


平安也不解释,只笑眯眯,「先生再不出题,我可当你是怕了。」


唐文江便说:「你听好,种田种田玉,田玉玉田根。」


哦,是说一人种地,地里却长出和田美玉,这美玉又滋养了田中作物的根。


平安眼睛一转,掩起嘴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也值得你生生想了两天?该回去把文房四宝砸了才行。」


「别光说大话,你倒是对一对!」唐文江说。


平安清了清嗓子,「埋金埋金谷,金谷谷金陵。」


前人埋金,将金子埋在黄金色的山谷,这山谷从此便丰饶富庶,佑育了整个金陵。


唐文江听后,大张着嘴,琢磨了一阵,「金谷……金陵……哎呀!妙啊!妙妙妙妙啊!」


他三两步跳出门槛,险些跌了一个趔趄,也不让人搀,跑到平安眼前来,「你还有什么妙思,再再再同我说说?」


平安笑开了,伸手扶着他,「那咱们进去,边吃边说?」


「好好好!」他忙将平安请到屋里,袖子扫了扫常日没人坐的八仙椅,「你坐,你请坐!」


平安撂下餐盒,见他还顶着个鸡窝脑袋,提醒道:「洗了没呢?」


「哦!你等着我!」他伸手抹了把脸,倒在脸颊上蹭上墨汁,自己浑然不知。


平安扑哧笑出来,走到水盆那里拧了条干净的手巾,「过来洗手,再擦擦脸,好吃饭。」


「哎,就来。」唐文江对着那落满了灰的镜子,后知后觉理了理衣领,又冲外头喊了声,「你们谁去东院,把我大哥那西洋镜子拿来!」


平安听在耳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弯腰去捡满地的废纸团。


「哎,你不动手,回头叫他们去做。」唐文江作势要拦。


「你白居虽易,也该知道洛阳纸贵。」她将废纸一一拾起,又道。


唐文江更是惊喜,「想不到你在外求学,还知道这样的典故!」


「吃过了饭,我再同你细说。」


「好,吃过了饭,劳你帮我看看文章。」唐文江拿起筷子,难得有胃口,又说,「这回我要写出一篇文章,让那『将军』无话可说!」


听到「将军」,平安手一顿,坐下来问:「你说的是什么将军?」


「就是常常来信,批评我文章的一个人,将军是他的笔名。」


「哦,原来你是在青年报上刊登文章的『字海』先生。」平安说。


「哈哈,没错,字海文江嘛。」转念,他又问,「怎么,你看过我的文章?」


平安只神秘一笑,有些得意地看着他,「字海先生,将军天职,不就是……」


将军天职,不就是卫平安吗?


「卫平安?」唐文江如梦方醒,轰然起身,大惊道,「你不是卫欢喜,是卫平安?!怪不得……你是『将军』?!」


「怎么,被我批评,你心中不服?」


「的确不服。」说完,他复又坐下,「但今日得见,心悦诚服。」


于是两人便脸对脸地笑起来。


从我这窗子看去,只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并不知道还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


当然,听见了,也未必听得懂。


见我伸头在看,唐易昀从背后碰了碰我,「看什么呢?」


「西院两人打得火热,文江的嘴都要咧坏了!」我说。


「给你,拿这个看。」


我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双筒望远镜,「哟,哪来的洋玩意?」


「前些年跟我姨夫走船,找人买的。」他懒塌塌靠在窗边,对我说,「你要喜欢,我那还有洋胭脂,洋香水,比商行里卖的还好。」


「知道,要是不好,怎么会让光荣歌舞厅的两位美人争得不可开交,连头都给打破了。」


唐易昀摸了摸鼻子,「咳,这事你也听过?」


「你少摆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可懒得审你。」我撂下望远镜,回头看着他,「从此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两不耽误,你说呢?」


「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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