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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爹是个疯批,但没想到疯到如此。

更没想到,我回宫他派人给我灌了一碗药直接将我送到了景垣的床上。

万念俱灰中,我听到门外内侍的声音:

「陛下,左相为陛下准备了一份大礼。」

接着是熟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地响起:「左相又在玩什么花样?」

后来视线昏茫中,我看到殿门被推开,分开数月的人朝着床榻缓缓而来。

因为被下毒的原因,他原本健康的肤色此刻有些病态的苍白,身形消瘦了许多。

他掀开床幔,原本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惊愕,但仅是一瞬目光沉了下去。

他说:「息禾,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起身拥住了他。

他额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咬牙道:「左息禾,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和他靠近。

我往他身上爬,他身上的浅香一阵阵萦绕在鼻尖,使人不得清醒。

他威胁我,我再这样下去他要疯了。

可被药力控制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极限拉扯中,他推开我要起身去宣太医。

我攒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死死拽住他的袖子:

「景垣……」

他猛地顿住,低眉看我。

我面颊红得要滴血,眼泪也快收不住了:

「景垣……唔」

没有丝毫犹豫,他终究是捧着我的脸吻了上来。

「纵使你清醒恨我,我也不顾了。」

我的内心是绝望的,可我的身体却在叫嚣。

我无路可走,只能抬手搂住他。

如同在沙漠久行濒死之人遇上绿洲。

满室春光旖旎却如坠向深渊,我拉着他一起,坠了下去。

醒来时,天已破晓。

景垣披着外袍坐在床榻前,他似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只问:

「你好些了吗?我……」

我躺在床上平静地望着头顶的流苏,从未有过的清醒和理智:

「景垣,我需要为左家生一个孩子。」

景垣猛地转头看向我。

两月之后,我怀孕了。

宫中流言四起,朝上骂声一片。

但是我爹来了句:「先帝故去多年,却不忍太后孤身,于梦中相会得此胎,乃是我朝大吉之事。」

荒诞如此,但这可是左相之言啊。

如今皇帝自北巡归来偶然得疾,身子骨瞧着一天不如一天。

朝中人人自危,又怎敢招惹能一手遮天的人。

我爹为了保护龙嗣,特接我回左府养胎。

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每天无数人盯着我。

我亦知趣,只安心养胎。

除了绣花练字,偶然做做糕点。

我没想到沉泱会来看我,从前单纯无畏的少女自打同我换身份在宫中待了三年后,此时脸上有了沧桑之意。

「很多事情父亲不同我明说,我心中却知道的。姐姐,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先帝的,你们是想弑君立新帝,对不对?」

我有些错愕,她竟知道。

「姐姐,你为什么就不反抗呢?这可是大罪,那可是皇帝!」

她瞧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摇了摇头,

「你们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我弯弯唇,一向为了小女儿不惜牺牲其他子女的一切的父亲,不会想到,这个小女儿会视他为恶魔吧。未换来半分感激,只是恐惧。

真的是报应啊。

我淡淡道:「没有人能阻止得了的,父亲执政朝野多年。只要是不如他的意,皇帝又如何?」

我说:「就算是杀遍宫中所有人,他也不会眨眼的。」

沉泱蓦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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