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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霁给她做主?

    叶轻染目光若有似无的朝封霁脸上睨了一眼,巴掌印依旧若隐若现着,讽刺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封霁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打了本王的人,便这般走了?”他鬼使神差开口,莫名想起昨夜她说“我也是你的人了”这番话。

    “奴才跟在主子身边久了,怕是以为自个儿也是主子了。”叶轻染居高临下望着春宁,“王爷不懂教训奴才,我便帮一把。”    话落,再未看任何人,起身离去,只是走路姿态微微诡异。

    “王爷,奴婢方才真不是有意撞倒叶姑娘,奴婢力道不大,按理说她不会跌倒才是……”春宁跪着行到床侧,声音娇软,“她存心陷害奴婢……”

    封霁最初也以为那叶轻染存心陷害,毕竟门即便被打开,又能有多大力道,哪能将她掀倒。

    可方才,瞧着她走路的诡异姿势,他似乎有些明了……昨夜许是媚香作祟,他……将她折腾了一夜,想到她万般柔媚的身姿,他喉咙不觉一紧,可转念思及她迫他娶她,甚至不惜下药,神色便又冷淡下来。

    “王爷,如今她得了皇上赐婚,更是嚣张,竟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春宁未察觉到男人气场微变,仍在抱怨。

    嚣张?封霁眯了眯眸,他为何觉得那个女人方才的反应,并不喜这场赐婚呢?虽然这赐婚,是她那首富的爹找皇上千请万求来了!

    “王爷……”春宁还欲说些什么。

    “出去。”封霁启唇,用春宁能气叶轻染,告诫那个女人,她叶轻染和旁的女子无甚不同,可如今叶轻染都不在了,春宁又有何用?

    春宁愣住,呆怔望着封霁,不知作何反应。

    封霁微微垂眸。

    春宁被他一看,心底登时一阵冷意,连连叩首,退出內寝。

    此间唯余封霁一人,他静默片刻,似听见门外雨声,转眼,瞧着夏雨越发的大,微微蹙眉:“高风。”他低声命令。

    持续了一日一夜的夏雨仍在下着,偶有几季惊雷响起。

    王府到叶府,不过三里距离,街道上人烟稀少,不少人以袖当伞快步跑开,消失在朦胧烟雨之中。

    叶轻染缓步行在雨幕里,神色怔然。

    身子极为不适,腰背酸痛的紧,便是下、身,每动一下都格外难受,雨打在身上,泛起阵阵凉意。

    不多时,上等的绸缎裙裾已被雨水打湿,贴着身子。她却恍然未觉。

    她不懂,为何是重生在这一日,若提早一天,她和封霁大可桥路各在一方,可如今,赐婚圣旨已下,她的清白也已没有。

    “晚晚?”一旁,有人低呼一声,叫着她,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油纸伞。

    叶轻染茫然转头。

    只看着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男子站在身侧,身上穿一袭青色长袍,一侧肩膀已被雨水打湿,眉目温和,唇角一抹淡笑,浑身尽是书香气息。

    南墨,叶轻染是认识的,前世他便饱读诗书,怎奈家贫,家中还有一小弟需要照料,爹心中惜才,便一直给他银钱供他读书,他也争气,后来更是高中状元,入朝为官,直至升至刑部尚书。

    如今,看着他撑着印着“叶”字的伞,想来是出来寻她呢吧。

    “南大哥。”叶轻染笑了笑。

    “方才去叶家,瞧见你那两个贴身丫鬟在门口等着,这才知道你出门了,索性闲来无事,便顺路前来寻你。”南墨解释一番,瞧见叶轻染衣衫贴着身子,不仅脸色微红。

    “……嗯。”叶轻染不觉有他,轻声应着。

    似乎察觉到她的寡言,南墨转头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可是生病了?”

    叶轻染一僵,本欲躲开,可他已经撤回了手:“还好没发热,回去要好生休息才是。”

    “……是,多谢南大哥。”叶轻染一顿,微微笑开,前世,他便待她极好。

    头顶,油纸伞将女子全数遮住,男子大半个肩头露在伞外,被雨水轻易打湿,二人相携着,朝前走去。

    一人身影缓缓出现在其后,一手执着一把伞,另一手拿着一把伞,而后转身,飞快回了王府,将油纸伞重新放在內寝门口:“王爷。”

    “怎么?”封霁朝着那雨伞睨了一眼。

    “叶家门生南墨来接叶姑娘了。”高风恭敬道着。

    “便是那个叶轻染曾主动靠近、欲让我拈酸吃醋的书生?”封霁挑眉问道。

    “是。”

    “呵……”封霁轻笑一声,“果然还是改不了这些心机手段,欲擒故纵都用上了。”

    ……

    叶轻染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叶府的巍峨府邸,大凌首富叶家,府邸自然也是格外奢华,御赐牌匾上御笔亲书“忠义叶居”四字,便是连大门,都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制。

    此刻,那大门前,除却守卫的护院,还有两个丫鬟装扮的女子。

    “晚晚,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诗书未曾读过,便不进去了,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南墨停下脚步,他本就不是当真悠闲或是顺路,不过一大早去书肆拿书途径叶家,知道她还没归来,心中一急便撑了伞去接她了,“熙儿这几日也吵着要见晚晚,不知晚晚过几日可有时间?”

    熙儿,南熙,正是南墨的弟弟。

    想到那粉雕玉砌的小孩,叶轻染心底泛起几丝柔意,她前世便没有成为娘亲的福分,对孩子更是多了几分向往。

    “自然。”叶轻染颔首,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南墨拱拱手,转身离去。

    瞧着南墨离开,那站在府邸门口最前面的丫鬟率先冲上前来,眉目间尽是焦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让杜鹃担忧死了!”

    说完,从身后丫鬟怀里将暖袋抢了过来:“小姐,您快暖暖身子,免得生病。”

    身后那丫鬟瞧见杜鹃的动作,动了动嘴,最终低头,一言不发。    叶轻染望着跟前献殷勤的人,心中不觉冷笑一声,这个杜鹃,当真是会察言观色,前世,她方才被打入冷院第二日,她便去了侧妃柳氏的院里,想来也早就与那柳氏勾结上了。

    理也没理杜鹃递过来的暖袋,更是避开了她想搀着自己的手,叶轻染径自走到身后那丫鬟身边:“芍药,搀着我些,我难受。”

    芍药,这个一直跟着她到最后的傻丫头。

    芍药闻言,猛地抬头,满眼尽是不可思议。她嘴笨,不像杜鹃一般会说好听的,也只跟在她身后做些实事。

    可是她知道小姐是好人,她爹娘双亡,是小姐给了她银钱安葬爹娘。她想报答,可杜鹃太会说了,倒衬得她愚笨。没想到,小姐竟然能看见她。

    “啊?诶!”她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搀着叶轻染的手。

    身后,杜鹃脸色瞬间青黑下来。

    许是因着叶轻染一大早便不见人影,眼下她的房里,爹爹叶长林和兄长叶羡渔都在。

    叶轻染一进门,便迎来了二人目光,叶长林起身:“晚儿,一大早你去了哪儿啊你!”语气苛责却不掩担忧。

    “爹……”叶轻染呢喃,眼圈不觉就红了。

    前世,封霁监国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叶家老小贬谪江南,爹去世,她也只堪堪看了最后一面。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男人,今世还好生活着。

    从没想到……竟还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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