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我心事重重地回了温郁家。一开门,烟味扑鼻而来。
原文说过温郁从不吸烟,倒是他的一个朋友路让烟不离手。
我脱了鞋进来,一眼就看见路让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灰缸里已经有许多烟头。
他看见我进来,把烟给掐了。
我走到他身边,薛姨就走了过来,有些为难地说:「黎小姐,路先生说来找你。」
我冲她点点头。
看路让这个架势明显温郁不知道。
「温郁出差了,今天回不来。」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温郁不在的时候来找我?我又想起那天他和温郁在电话里说的话。
他应该也是知情人之一,但温郁不让他说。
我看小说的时候曾经对路让有过好感,因为他是这么多人中唯一一个看不惯黎欠的。
「黎欠,我可不惯着你。」
我皱着眉看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看起来很老旧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知道真相就识相地滚,你别再毁了一个人。」
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起身朝薛姨走了过去,朝她怀里塞了一叠钞票。
?
现在做坏事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他家没监控吗?
我拿起手机朝楼上走去。
手机虽然老旧但保存得很好,开机后是很简单的页面。
一种莫名的感觉促使着我点开了备忘录,有密码。
我摸索着手机屏幕,输入了黎欠的生日。
锁开了。
这所有日记般的记录持续了很久,整整有八年。从 2010 年到 2018 年。
2010 年 9 月 5 日
今天看见了一只好可爱的小兔子。
2010 年 10 月 7 日
妈妈不喜欢那个小兔子,我不开心。不过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2010 年 12 月 6 日
小兔子今天吃胡萝卜了。
2011 年 4 月 3 日
好久没看见小兔子了,她还好吗?
2011 年 7 月 8 日
小兔子是我的,其他人都不配。
中间开始空了几年,直到 2016 年才又开始。
2016 年 9 月 13 日
又看见小兔子了,她越来越可爱了。
2016 年 10 月 15 日
好多人喜欢我的兔子,可她只能是我的。
2017 年 1 月 5 日
兔子好像要进笼了。
2017 年 3 月 28 日
兔子就该待在笼子里。
我看着这些文字生理性地发抖。兔子,笼子,禁锢,一些片段在我脑海里闪过。
所有不好的东西涌进这狭小的房子。
这只兔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黎欠。
我浑身出冷汗,这时眼神突然看到了备忘录的名字:驯养手册。
我慌乱地把手机丢开,它滚到了地板上。
脑海里所有的片段模模糊糊的闪过,拼命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
只记得有一个人影贯穿所有的画面,他总是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突然想起了那个精神药。
我颤颤巍巍地走下床,跑到厨房拼命寻找到了那个药,吞下几粒后终于缓了过来。
真相往往隐藏在你觉得不可思议和毫无关联的事情上。
我忽然想到刘余的这句话。
兔子,驯养。
所以我到底忘了什么,温郁他又在隐瞒什么?我无法再坐以待毙下去,所以我偷偷摸摸走进了温郁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整洁就像书里描写的一样,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我凭着书里记忆找到了温郁放在衣柜里的一个保险箱。
我转动着锁,试了他的生日、孟姜一的生日,甚至试了黎欠的生日,但都不对。
温幻。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
我缓慢地转动着金属锁,咔的一声响了。
0723,温幻的忌日。
我轻轻打开保险箱,里面只有几张照片和一封手写信。
第一张照片是温郁和一个比他小一些但和他有几分像的男孩。
他的样子和温幻这个名字立马匹配。
我往下翻,手指停在了最后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是黎欠,一张背影。
真正让我不寒而栗的是这个拍摄角度怎么看都像是偷拍。
我屏气凝神地打开那封信,上面只有短短一行话。
照顾好我的兔子。
落款是温幻。
我跌坐在地板上。
所以那个记忆里的人是温幻?他到底对黎欠做了什么?温郁知道什么?刘余和路让又知道什么?
我一刻也不想等,站起来就给温郁打电话,头脑却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