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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手续回家之后,外面的天已经全黑。


小区的路灯还没有亮,只能远远瞧见对面人家里透出的暖黄灯光。


腹痛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蜷缩在沙发上,饥饿感与疼痛爬满躯体,我挣扎着起身去开冰箱。


令人作呕的腐烂味扑面而来,我似乎才记起,自己上次打开冰箱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


我随手抓了一把青菜,简单清洗了一下,放在案板上,刀落下的声音错落不齐。


鲜红的血滴落在翠绿的叶上,开出一朵带着腥气的花。


我愣了一下。


疼痛自创口生长,我才发应过来,刀切到我的手了。


冲动升起的时候,我没能抑制住。


新旧疤痕交错,又新添一条。


从胳膊延伸至手腕。


刀落在地上,我跪坐着,拼命喘气。


我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以前医生说。


病发作的时候,一定要吃药。


可我没吃。


她还说,多让亲人陪着你。


「姜眠,和家人多交流,感受被爱。」


「对病情有好处。」


可是……


我看着蜿蜒的血迹。


可是,我没有家人。


昨晚炒的菜我没有吃,全部进了垃圾桶。


饥饿感与疼痛相互纠缠,最后让我昏死在床上。


清早有人敲门。


我迷迷糊糊从沙发上下来,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在看清门外来人时,十分睡意全部清醒。


男人的眉眼挂着霜,照旧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我下意识拉了门,钢铁碰撞的巨大声响一下子将我们阻隔。


我迅速回房披了一件外套,又换了一条长裤。


再开门时,姜珏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凉意刺骨。


「有什么事情吗?」


我直接免去和他的寒暄。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我握住门把手的腕间,那里有一小片彩色的纹身。


姜珏眯了眯眼,声音冷淡:「你在胳膊上也纹了纹身?」


我没有应声,姜珏似乎把这当作默认,原本漠然的情绪再度起了波澜:


「你非要和那个混混混在一块,把自己也变成一样的垃圾是吗?」


我知道姜珏向来嘴毒,我们之间关系最恶劣的时候,语言都是淬了毒的刀,毫不留情地扎向对方。


但他不能说周柚。


因为她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钻进我的鼻腔,额头的青筋狂跳,让人作呕。


原本偃旗息鼓的腹痛卷土重来,我的手紧紧抓着把手,抖了又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可预想的那巴掌没有扇到他的脸上,反而被他紧紧攥住了手腕,陈年的疤痕接触到他人的体温。


我再清楚不过地看见姜珏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你手腕上的疤……」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我再扇了一巴掌。


男人的头微微侧着,白皙的脸上泛了一大片红,我用了很大力气。


丝丝缕缕的烟草味捆绑住我的神经,阴冷的恐惧感自脚底升起,一点一点,爬满我的全身。


我用力从他手中挣脱开来,腕间已经红了一大片。


用力交握住自己的手,才不至于让自己颤抖得那么厉害。


「姜眠……」


「滚。」


我垂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


「别碰我。」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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