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有过兵戈相残,不过但是没有女子领兵应战过,她倒是略懂兵法,不过这上阵杀敌定然比不过李宓。但是既然有人投诚,且兵临城下了,她若是不去应战倒是显得他这个长公主是个缩头乌龟了——
夜凉,一阵寒风拂过。
她似乎能够隐约听见外面的厮杀,烽火狼烟的场面她倒是见过一次,那还是她稚幼之时,她父皇曾经征战突厥边境,她的祖父便也只能忍痛割爱,将自己最疼爱的三女儿和硕公主与契丹王子和亲,方才将凶残似狼的突厥平稳住。不过近年来,边境松散,无数突厥及其它族的人涌进长安城,李常乐也明白此时的长安宛如一轮圆月,每个外族都想要将之残食。这不过这还没登位不说,内族倒先乱了——,虽然她还念着一点与李宓的半点手足之情,但是她也明白李宓自小便由慕王府抚养,这一战多少也无法免除的。
黑白棋子互相厮杀,皆不相让。
不过走至最后,黑棋倒是以围困之势,而白棋宛如一条搁浅在沙漠上的鱼,结局自然就是任人宰割。李常乐长吁了一口气方才走出殿门,只见她此时一袭银甲,她站在高高城墙上,寒风猎猎的吹卷起她的衣摆。而可见的城墙之下李宓的黑甲已经逼近宣武门,整个皇城似乎陷入了暗夜,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尸横遍地。眼见李宓的人已经搭云梯上了城头,她不由拔出随身的宝刀,而他们却是如同一群嗜血的饿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过好歹她也是堂堂唐室之女,可不能因为这就生畏惧之心。
庞大统领此时朝李常乐这处走来,他没有想到一介女子也会着上甲胄,毕竟如此激烈的战场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虽然说这李宓攻进皇城确是为了与她争夺帝位,但是毕竟生下来就是被豢养在深宫的一只金丝雀,终究没有遇到过此等场面,不由双眉紧皱,一副无比担忧的神色。“还记得我上一次,还是在边塞。只是没承想十逾年之后,再次拿起我这把经历无数风霜的宝剑竟然会是在皇都。”
李常乐自是知晓这些,不过行兵打仗如果没有第一次,又怎么会有第二次,况且这次也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李宓本由皇妃姜氏所生,姜氏倒也是唐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也为李雍诞下了一男两女,男的便是李宓,只是没有多久姜氏便被淑妃卫氏所陷害与人私情,关入了暗牢,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李宓原本应该与她一般,生长在被人爱护的阳光下,只是因为此事,李雍便对李宓不再上心,只是找了一个奶嬷嬷照顾着他,只是后来慕王爷一直无子便将之求了去,只是慕王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正所谓“虎父有虎子”,李宓有多冷血可想而知。
此时不由举起宝刀,噗嗤一声,黏腻的鲜血喷洒在她的容脸之上,此时恐怕顾及不了太多,毕竟在战场上不是友便是敌,不然此时这刀下断魂的便是她了。李常乐还惊魂未定,此时另一拨人如同溃竹之势朝她猛冲过来,在一通混战中,一个墨甲男子在一处用阴沉的眼神静静凝视着她。“没想到皇姐还会杀敌??”
而此时旁统领又飞奔过来,将李常乐从围杀中将她成功解救了出来。李常乐抬手拂去唇角的血,她目光带着汹涌得恨意望向李宓。“难道只有男子才能穿甲杀敌吗?”
李宓倒是不紧不慢的将手一拍:“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李常乐闻声凝向那处,却见一个身着白色囚衣的男子被绳索高高吊了起来,可是待她定睛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张容脸似乎是她熟识之人。她的发丝不由开始在风中凌乱,艰难地扯开唇角吐出几个字。“檀郎————”
她知道那是鲁班机关术,机关总共有八层,而每一次便是一种残忍的酷刑。而且这种酷刑在慎刑司也有,不过她的初衷是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只是没承想李宓竟然让人做成了机关术,而且此时在机关术里的人是她同枕多年的檀郎!!
李常乐如同自己被千刀万剐一般,她自是不愿让檀郎去承受炼狱般的折磨。她不由撕声大吼道。“李宓,你不是想得到皇位吗??你如果放了檀郎,我便将传国玺玉交附于你。”
李宓此时一脸冷漠的凝着她,略带嘲讽地言道:“自小你便在父皇的宠爱之下长大,你可以刁蛮任性,而我呢?可能一个不对,慕王便是对我用尽家法,只因你一句喜欢,孝敬帝便命工匠大兴土木,光是簿册上所记因此次建修宫苑劳病累死无数。天宝十年,幽州鼠疫泛滥,到最后甚至硕鼠遍地,幽州刺史唐澧上奏此事,而你却因贪玩,直接火烧了案上的奏折,让孝敬帝不明,以致幽州病疫成灾,死伤数万。承武十二年,先帝薨逝,你暂理国事,潘王骚乱之时本可以命吴侃平定,你却听信谗言,害良将忠骨埋冤,今天的这个局势难道不是长公主你一手造成的吗?””
李常乐闻言,眸光陡然一凛,怒火不由变得更甚:“你是在定言我的七宗罪吗??”
国公王檀闻言便霎时俊眉一沉:“若说该杀之人,长公主你难道从来不觉得有愧吗?!”
李常乐此时只觉身后一阵刺痛,她不由转身看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执剑站立在她的身前,她一脸不可置信地凝视着那道隐没在黑夜中的身影,直到一抹火光映照着那个人的容脸。
檀郎——
她永远都记得那日芙蓉花开得正盛,而当王檀行至她身旁时,她第一次被深深吸引,她也才知道传言的“玉面郎”果然名不虚传,再加上两家都是世交,倒也算的上是竹马青梅。只是他不是被李宓困在机关术里了吗?又如何会在此处——
来不及多想,李常乐只觉的自己眼眶一黑,血泪也开始交杂在一处。她只觉得痛意如剥骨,她陷入了一片黑雾之中,看不清来路,也寻不见归途,只是恍然中她似乎闻听见父皇母后唤她“婉儿”
“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