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我是宋北辰。”

宋北辰隔着电话，也感受到了程星煜的疏离，他顿了顿，又说了句。

“你好。”

程星煜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安静等着宋北辰继续说。

宋北辰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迟疑一下问道。

“知道我是谁吗？”

二十分钟之前，宋北辰找到了林蕊的电话。

程灿没什么朋友，林蕊算是一个。

以前他知道程灿和林蕊在一起玩，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个没完，宋北辰觉得太吵了。

所以哪怕他们在一起两年，宋北辰都没和林蕊一起吃过饭。

赵磊查程灿这几年的过往时，发现林蕊这几年去了很多次F国，宋北辰打给林蕊，本想是问问关于程灿的事。

结果，林蕊上来就说了三个字。

“一百万。”

宋北辰愣了一下，要了林蕊的卡号，直接就转了一百万过去。

林蕊收到了钱，才不紧不慢的报了一个电话号。

“这是小煜的号码。”

“多谢。”

一百万换儿子的电话号码，似乎也不亏，虽然宋北辰想查也能查的到。

临挂电话前，林蕊又补充了一句。

“小煜很聪明，智商有150.”

说完林蕊还有些咂舌，似乎是羡慕程灿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

宋北辰问出这句话时，内心是忐忑的，程星煜说知道或者不知道，下一句他该怎么接，他还没想好。

经过漫长的十秒钟等待，程星煜终于开口了。

“我和妹妹生物学上的父亲。”

十一个字，清晰的传进耳朵里，宋北辰被怼的哑了声。

生物学上的父亲，就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除了那点他贡献出的基因。

他们再无联系。

程星煜并不缺少父爱，妈妈虽然有时候很不靠谱，但妈妈很爱他们。

在这份爱的陪伴下，他成长的也很好。

他已经接受了爸爸在他们还没出生时就病逝了，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爸爸，他既不欣喜，也不好奇。

甚至，他想过，如果妈妈见到他不开心，那他会说服妈妈再回F国的。

这世界上，没有爸爸没关系，但是他希望妈妈和妹妹开心。

两人的通话陷入了沉默，宋北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举着手机听着对面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晌，宋北辰才打断了沉默，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很爱你妈妈，我们分开时，我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宋北辰不知道程灿怀孕，她留了那么一条消息，他以为程灿是厌倦他了，是抛弃他了。

高傲如他，没办法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所以，他强忍着心里的想念和不甘，再没找过程灿。

如果他知道程灿怀孕了，他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人找回来，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跑那么远去。

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什么骄傲，什么自尊，统统都都可以不要。

哪怕死皮赖脸的不放手，他也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

而不是因为她不告而别，就堵着一口气，因为这口气，六年来选择性的忽略她。

这六年，哪怕有一次，他去查了程灿的消息，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久。

程灿还小，生下两个孩子时才21岁。

她那么怕疼的人，为了生孩子在肚子上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

宋北辰不敢去想，她这几年是怎么带着两个孩子在异国他乡生活的。

只要想到这些，他就心痛的呼吸困难。

他恨不得打死自己。

宋北辰真挚的表白没得到回应，程星煜蹙着眉，听到男人说爱他妈妈，他甚至嘲讽的翻了个白眼。

“你爱我妈妈？

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去F国吗？

你那么爱她，她说分手，你都没有挽留，对吗？”

小小的男孩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条理清晰，怼的宋北辰张着嘴却发不出辩驳的话。

程星煜没听到回应，又说。

“我和妹妹很爱妈妈，我们也只有妈妈，在我们心里爸爸已经死了。

如果妈妈喜欢，我们也能接受一个继父。

你也不要想着把我和妹妹抢走，我们只要妈妈。”

程星煜说完这些，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5岁的孩子，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

程灿平时总是听一些豪门狗血的小说，受这些小说的熏陶，程星煜看宋北辰。

就是一个想要把他们从妈妈身边抢走的坏人。

手机嘟嘟的忙音响着，宋北辰怔了怔。

想着程星煜故作小大人的语气，他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突然多了两个自己的孩子固然是好的，可宋北辰更在乎的是程灿。

想了六年的人，错不及防的出现，宋北辰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想把人抓回来，问问她，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

在幼儿园门口看到她时，他甚至想，如果程灿这几年和别人结婚生孩子了呢？

如果真那样的话？他大概率会疯，然后拉着程灿一起疯。

疯也好，死也好，他承认，他真的很想她。

程灿火急火燎的回了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又带着孩子们的东西，还有自己画画的电脑等设备。

等她拖着最后一个皮箱要进电梯时，旁边的电梯门打开了。

一双黑色的皮鞋迈了出来。

男人停在了她面前，程灿看着阴魂不散的男人，气血上涌，破罐子破摔的把皮箱推到一边，梗着脖子对着宋北辰吼道。

“狗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宋氏集团总裁骚扰前女友，这样的头条你不想上吧！”

宋北辰没想到程灿会炸毛，被她这么一吼，他后退了两步。

只是看着眼前愤怒的要吃人的小女人，他心痒痒的，最后心痒难耐战胜了理智。

他上前，在程灿逃跑的瞬间把人拉住，搂住怀里。

任凭程灿怎么挣扎，宋北辰都把人牢牢的固定在了怀里。

娇软的女孩抱进了怀里，宋北辰满足的在她耳边喟叹了一声。

“别生气。

我什么也不做，就是来看看你，我什么也不做。

你别躲着我。

孩子们是你的，我不抢孩子，别怕。”

宋北辰看出了程灿的恐惧，他知道她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