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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没办法了。

想和离是真的,但不想让他就此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也是真的。

经此一事后,他……定然会记着她的,永远记着。哪怕是恨。

叶绾绾缓缓上前,忍着肺腑一遍遍翻涌上来的热意,望着他:“封尧,不想和离,就碰我啊……”她刻意低语。

封尧饮的酒,比她多上太多,他应当快意识混乱的,可是,他双眼反而冷厉的吓人,他说:“叶绾绾,你知道,本王最恨欺骗,你若敢如成亲前一般,便不要怪本王恨你。”

恨?

叶绾绾勾唇扯出一抹笑,伸手,轻轻将他散乱的发拢到身后:“那便恨……”

“啪”的一声细微声响。

叶绾绾的话并未说完,封尧便已将她的手挥开,声音阴鸷:“本以为你不过粗鄙骄纵了些,却终是本王高估了你。”

话落,他猛地转身,打开房门朝着门外快步走着,待看见外面一个下人都没有,他脚步一顿,那个女人……果然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叶绾绾一人静静站在內寝中,大开的房门冲进来一阵阵的凉风,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她,被冻的瑟缩了一下,而后缓缓垂首看向自己的手背。

他对她,真的毫无怜惜,手背上,有一片红印,是他挥开她时留下的。

原来,他一直觉得她是个粗鄙骄纵的人。

原来,粗鄙骄纵,都是高估了她。

他方才的眼中,那赤裸裸显现出的,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她在他心中,究竟有多不堪啊!

院外,一阵阵水声。

叶绾绾一怔,似想到什么,朝外面走去。

空落落无一人的院子角落,有一口井,井水冰凉,本是冬日藏冰之处。

而今,他却正用冰凉刺骨的寒水,一遍遍往自己身上泼着,竭力维持着清醒。

他的长发已彻底凌乱,衣襟前也已变得松垮垮的,脸色被冻得发白,他鲜少这般狼狈,而今……是因为她。

他应当会更加厌她恨她的吧?和离一事,他应当也会立即答应下来的。

她也应该是开心的,可是……为什么……

她伸手抚了抚眼下,一片湿润。

她其实……有些伤心呢。原来,他和前世一样,宁愿折磨自己的身子,都不屑碰她。

叶绾绾站在原处望着那不断灌着冰水的男子,许久,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一步一步走到井边,将纸包递到那人跟前。

封尧看也未看。

“这是解药。”叶绾绾声音很平静,只有些喑哑。

封尧又掬了一捧冰水拍在脸上,唇被冻的青白,脸色却有一抹潮红,他面无表情直起身子,没有看她,只斜睨了一眼她手上的纸包:“你觉得,本王还会信你?”

话落,他已绕过她,神色冰冷疏离,而后朝着门口处走去,只是……脚步凌乱

叶绾绾听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甚至已隐隐行至后院门口处。

“封尧!”她猛地作声。

本已走到门口的男人脚步一顿。

叶绾绾紧攥着手中的纸包,攥的指骨泛着痛意,她蓦然朝着门口走去,直冲到封尧跟前。

她如曾经记忆里久违的“跋扈的她”一般,抓着他的衣襟,迫他望着她。

“你说你不会信我,你可曾信过我?”她朝她大声道着,声音喑哑,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第一次,毫无掩饰自己眼中的爱与恨,再不遮掩历经两世的沧桑,如前世……如……宫宴那夜。

“封尧,告诉我,在粗鄙骄纵的我眼里,你看见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悔有三

夜色下,女人的眼神亮的惊人。

封尧垂眸望着她,甚至于连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都忽视的彻底,恨不得望进她的魂灵。

眼前一幕,太熟悉了。

熟悉到……像是曾发生过一般。

她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炽热,像是将他燃烧殆尽一般,热烈的让人不忍直视。好像……她对他,仍有情般。

长久的静默,叶绾绾最终缓缓垂眸,平静着心思,再抬首,已然平和:“封尧,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资格说我粗鄙骄纵,唯独你不行。”

她纵然曾是京城远近闻名的嚣张首府千金,可在封尧面前,除却迫他娶她之外,她从未展现过任何粗鄙之貌。

她其实……一直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维护着自己那一丝可怜的尊严。

封尧依旧垂眸望着她,即便是此刻,他的神色仍旧从容,哪怕眉目有些朦胧,都在强忍着镇定,听完她这话,他竟勾唇笑了出来,清魅诱人,却……越发冰冷。

“王妃若真的不粗鄙骄纵,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男子的酒水中下药?”

叶绾绾倏地便僵住,本抓着封尧衣襟的手收紧,紧到骨节都痛了起来。

她曾飞蛾扑火般想要的、撕心裂肺也要嫁的封尧,对她笑的分外冰冷。

如同当初,他应下圣上赐婚,答应良辰吉日娶她时的模样,也是这样冷笑着。

前世,今生,什么都没变。

只有她,还强忍着拉扯痛不死心。

本攥着封尧衣襟的手,蓦然用力收紧,她死死拽着他,而后枉顾一切般,踮脚,另一只手揽着他的后颈,直直朝着封尧的唇吻了上去。

前世心心念念好久的吻,今生仅有的几次,都是她主动。

而今夜,用了药的封尧,他的唇却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叶绾绾,你该闹够了!”封尧方才笑意僵住,蓦然伸手,欲要将她拂开。

“闹?谁和你说我在闹了?”叶绾绾却一直不断欺身靠近着,“封尧,我从未闹过。不是粗鄙骄纵吗?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便再不装了。我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你既然不同意和离,那我用点手段巩固自己的位子,有何不可……”

她的语调刻意的上扬着:“封尧,您当真不知,我给你下药是为了什么?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卑鄙?”

说到此处,她倏地笑出声来。

她离着封尧很近,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察觉到他的眉心紧锁。

“封尧,此一生,我做过太多错事,”挣扎之间,她甚至连本松散开的衣裳都全然不顾,寒风侵袭,冻得她身子冰凉,她却仍旧道着,“但,独有三件事,这世上,谁也别想让我心生悔意!”

封尧本拂开她的动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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