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我一点一点回忆着刚刚的画面和那些细节。
猛地转头,看身旁的人。
「王陈青你……」
他正襟危坐,一瞬不瞬地跟我对视。
「你是不是抓着人家李总什么把柄了?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怕你?」
「违法乱纪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男人一瞬间好像松了口气,扬着眉笑了声。
「没有,老婆,人家李总人好……比较热情客气。」
我总觉得他笑得假,也不知道哪里假,下车了,他便握着我的手腕走路。
从小区门口到我们那个单元楼有一定距离,路灯在稍显杂乱的走道上撒着一方光亮。
他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桓桓。」
进了家门,他才轻轻握紧我的手腕。
「我……过几天得出差,要出蛮久的。」
「你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他从我身后抱住我,一点一点吻我的脖颈。
和他在一起五年,有些事,好像对方动一动眼神就知道了。
就像王陈青不该出现在那个私人会所一样。
我也不该出现在那里。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因为他问都没问。
我只是觉得那天晚上,他有些疯,也有些折腾。
王陈青走了。
我帮他理好了行李,送他到机场,临走前,他俯身吻了下我的额头。
之后的日子,其实乏善可陈。
秦臣又调转了别的目标,而我和林优优日常的互呛还在继续。
她好像很喜欢拿我没钱来攻击我,但无所谓,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被人说穷也不是一天两天,家隔壁那个卖鱼的大妈攻击性都比她强。
我每天都跟王陈青打视频电话。
他好像一直住在一家很廉价的旅馆。
我让他住贵一点的酒店,他不愿意。
他说,我老婆都住出租屋里,我怎么舍得住贵的。
……
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会比两个人要有结余些。
临近年末工作越来越忙,不仅如此,林优优还终于攀上我们公司的主管。
托她的福,她的很多工作都被加到了我身上。
以至于回了家玩根本没时间也没力气做饭,虽然稍贵,也只能点外卖。
然后,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很让人闹心的事。
我的外卖总是被偷。
我们小区的外卖是集中放到蜂巢旁的一个地点。
最近几天,我的外卖三番五次地消失不见。
我在我们这栋楼的群里问过是不是有人拿错外卖,没有人回应我。
我也向物业反应过,要求在拿外卖的地点安装摄像头,可他们以收不上物业费为由,要我自费安装。
我在群里问是不是有人拿了我的外卖,问得多了,突然有个住户在群里发言怼我。
说我太在意那点钱,十几块的外卖,天天说来说去的。
我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火,跟王陈青视频通话。
他仍然在那个破旧的旅馆楼道里跟我通话,身后还走过一个男的,架着个醉醺醺的女人。
他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却头一次觉得,看不到未来。
就像他身后那片黑漆漆的走道。
他已经够累了,难道我还要再朝他发泄那些委屈吗。
所以我挤出能想到最自然的笑,跟他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