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柠坐在客厅,执拗地像是在等着什么,一夜又一夜,八年来夜夜如此。
别墅外响起熟悉的汽车声,她眼神一亮。
“咔哒”一声,门开了。
霍斯年进门,便见客厅开着一盏小夜灯,孟柠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
八年了,每次进门就对着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呆滞又无趣,他心里一阵烦闷,什么话也没说,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就要去书房。
对于他的视若无睹,孟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有些难受。
她站起身,叫住他:“斯年,我有话跟你说。”
霍斯年这才转身,正眼看着她:“说吧。”
孟柠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人不那么难受。
看她半天不说话,霍斯年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柠愣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沉重。
她说:“我要死了,你以后可不可以早点回家陪陪我?”
门外又是一阵轰鸣的雷声。
孟柠本以为霍斯年会惊愕,会紧张,甚至会难过。
可是,他眉头一皱,语气冷然:“简直不可理喻。”
02
为了让他陪她,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真的觉得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嘭——”书房的门被狠狠关上。
孟柠脸色一白,心头窜进一股寒意,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
他竟认为她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她怔在原地,眼眶发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要死了,你怎么不信我?”
孟柠看着那久久紧闭的书房门,最终,她也没有勇气再次敲开那扇门,只能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脚步僵硬地走回房间。
她从床头柜拿出自己的病历本翻开,上面愕然写着醒目的四个大字“肺癌三期”。
晚期肺癌,她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可是,霍斯年不信。
从前,她就算是个感冒咳嗽,他从国外飞回来也要陪她去打针。
如今,连她要死了他也不在乎了。